月饼眯着眼点了根烟,“阳婚取午时冥婚走子时。
你没发现么?周一和再没有出现,新娘的亲人却来到新郎家,很不正常。”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既像是有人悉悉索索哭泣,又像是鼻音发出的“嗡嗡”
声,细听更像是山风穿林,树叶摩擦的“沙沙”
声音。
我顺声回头望去,差点惊叫出来!
八
月光下,一群身穿麻衣,脸上贴着黄符的人正僵直着身体穿梭在林间。
周一和斜挎褡裢,戴着黑色高帽,黑衣上面画着黄色的符号,脸上涂着白色垩粉,嘴唇和眼睛抹得血红,一手撒着圆形纸钱,一手举着碧绿火苗的蜡烛,走在人群后面,沙哑着嗓子念着:“天地阴门开,午休子醒来。
万鬼土中出,尸者留尘埃。”
每念完一次,那些人就发出“呃……呃……”
的喉音,摇晃着前行几步。
这种气氛太过诡异,我使劲咽了口吐沫,下意识地往草丛里缩了缩。
月饼拍着我的肩膀:“南瓜,不要出声。”
那只手像把铁爪子,冰冷枯瘦,抠得肌肉生疼。
这不是月饼的手!
我侧头瞄了一眼,只见肩头搭着一只皮肉腐烂,爬满米粒大小白虫的乌黑色的手骨。
“千万别动!
回头小心!”
月饼的声音从未这么紧张。
我魂儿都快吓没了,使劲拧着脖子,都能听到脖颈发出酸涩的“咯咯”
声。
转过头,一张烂肉湿泥掺和的人脸正从草丛里冒出,张嘴“呃……呃……”
叫着,嘴里爬满蚂蚁、蚯蚓,浓郁的尸臭喷出,辣得眼睛剧痛。
“憋气,当心诈尸。”
月饼捂住鼻子,单手扣着桃木钉,注视着赶尸的周一和。
我憋着气,眼睁睁的被尸体摁着肩膀,从地里一点点爬了出来。
残破的肋骨夹着几丝草根,早已腐烂的腹部聚着一窝攒动的尸虫,“噼里啪啦”
落了满头,顺着发茬在脑袋上爬着,黏痒得恨不得伸手把头皮抠烂。
周一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这具腐尸晃到他身边。
周一和从褡裢里取出一件麻衣,一张黄符贴在腐尸额头:“回家吧。”
短短几分钟,我感觉却有几世纪那么漫长。
周一和领着尸群走出林子,向别墅走去,我这才松了口气,手忙脚乱的满脑袋抓着尸虫,手里黏液四溢,咕叽咕叽得别提有多恶心了。
月饼也好不到哪去,揪掉眉毛上的一只尸虫:“这是五鬼搬财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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