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能去的医院都去了,能用的方子都用了。
有家医院说把孩子留下让我们回,我明白是啥意思。
可那是燕子身上的一块肉,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听说孩子多晒太阳管用,每天只要太阳出来,我们就拉开窗帘。
孩子一岁多了,也能说几句话,就是不能动……”
陈木利抹了把眼泪:“孩子出生黄疸偏高,需要进育婴房照紫外线。
我心疼那点钱,结果糟蹋了孩子。
南方老板是个好人,前几天找我做木匠活,知道了这事儿,说这两年红木炒得很火,那套家具手艺好,赚了几百万,把房车送我算是心意。
我一时鬼迷心窍,抓只猫布了厌胜术,这样不管谁买了车,都会以为车里闹鬼,还得低价卖回来,想着这样就有钱给孩子看病了。”
月饼说道:“陈哥,缺钱我们可以帮你,下厌这事儿不给孩子积德。”
我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心里堵得慌。
三个人再没说话,闷着头抽烟,月饼张了几次嘴要说什么,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忽然,我想起在图书馆看到的一本古医书,有一章专门讲治这种病,急忙问道:“陈哥,要是方便,我们上楼看看孩子。”
“你们有办法?”
陈木利眼睛一亮,“对!
能破厌胜术的肯定不是常人!”
上楼的时候,月饼压着声音:“有把握么?”
我摇摇头没吭气。
十一
进了卧室,燕子模样很好看,眉宇间透着疲惫。
孩子靠着被子耷拉着脑袋半坐着晒太阳,像个没有知觉的人偶。
陈木利兴奋地搓着手:“娃儿,叫大大!”
孩子咿呀了两声,很费力地想抬起头,却始终抬不起来。
我无法详细描述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让人心酸。
月饼用力拍着我肩膀:“陈哥,我朋友医术很高明,一定能治好孩子!”
“谢谢你们。”
燕子压抑地啼哭。
我从未像今天这么有压力,深深吸口气,手指搭在孩子手腕上,粉嘟嘟的小拳头就那么软绵绵地垂着。
我凝神静气给孩子把脉,心里越来越惊——脉象平稳圆润,只在血脉通过关节时略有滞涩,孩子根本没有病。
我托起孩子脑袋翻开眼皮,左眼的上眼白有一条淡淡的黑线。
我对着月饼使了个眼色:“来帮个忙。”
月饼看到那条黑线,也是满脸讶异。
我们俩对视一眼,孩子不是脑瘫,而是阴气入体阻了阳脉,只需要用银针刺穴把阴气导出。
在此之前,我需要再确定一件事。
“陈哥,我们想单独问嫂子几件事,你在场可能不太方便。
你放心,孩子有救!”
“真……真的?”
陈木利晃了晃差点摔倒,扶着墙向楼下跑去,“燕子,孩子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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