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道:“同宗不同源,你没听说过一种鸳鸯酒壶?酒坛中若要一分为二,想来更为容易。”
说话时脸上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暗夜殒抬手推转酒坛,要教他看清坛口并无挡板相隔,江冽尘又道:“鸳鸯很好,喻双宿双飞之意,应此情相得益彰。
只可惜,这一只并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时,看了暗夜殒一眼,似笑非笑。
暗夜殒唯有佯怒掩饰心虚,大声道:“既当我是心胸狭窄之辈,再多说无益,你不喝,我喝!”
孤注一掷的去拿酒杯,江冽尘叹了口气,在他手指将触及酒杯底座时,轻轻一格,道:“不必了,酒桌上说笑你也当真,你是我最看重的兄弟,我要是连你都怀疑,还能去相信谁?”
暗夜殒一颗心这才归位,道:“是兄弟的,就喝了这杯酒!”
江冽尘道:“你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武有武道,酒有酒道,若不照其酒情、酒性,上好的美酒也仅成了解渴浊物。
古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又有‘玉碗盛来琥珀光’,每种酒饮时皆有对应酒杯,酒同茶似,都不离‘品’之道。
我闲时偶有收藏,虽不敢说应有尽有,总可拿来稍充些台面。”
走到一旁从柜中取出两只犀角杯,斟满道:“请。”
暗夜殒右手稳稳端起一杯,脸色平静的一饮而尽,左手缩在袖中,却已攥了满把汗水。
暗夜殒对酒与酒坛确没动过手脚,玄机尽在酒杯之上。
摆在他面前的一只,毒药涂在自己口唇对面杯沿,江冽尘一旦提出交换酒杯,接去时便直对毒面。
而另一只则将杯身全涂满了,是以他带杯来时,须先藏在袖中,倒非故作姿态。
也不知江冽尘是识破后有意不问,还是真因“够讲究”
而交了好运。
心中惴惴,却又灵机一动:“不能用毒,纯以酒将他灌醉,盗得钥匙,也就是了。”
想通后瞬间喜上眉梢,热情的重新倒酒,没话找话道:“第一次在正厅见面,我就有种直觉,你会是我各方面最强劲的对手,果不其然。
却不知你初见我时是何感觉?”
江冽尘道:“我没多想,很简单‘非友即敌’。”
暗夜殒刚喝下一口酒,含在口腔中将咽未咽,听他这话吓了一跳,将酒直吞了下去。
顿时喉口一阵辛辣,就如数把钢针刺入,咳了一声,极力忍住,表情很是痛苦。
江冽尘微笑道:“但我如今同你正是最要好的朋友,看来咱们预感都准确的很。”
暗夜殒趁机道:“为了这一份默契,喝!”
二人喝过后,暗夜殒又斟酒道:“在演武厅跟你比武,是我入教以来,首次遭逢失败,记忆深刻。
从那以后我就以你为追逐目标,不断的苦练,就想着要超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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