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连日受她折磨,即是脾气再好之人也失了耐性,愠道:“你也讲些道理,我这做苦力之人尚且一言不发,你倒叫得起劲了?”
楚梦琳道:“苦力?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我很重?”
在他头顶一阵乱拍乱打,陆黔叹道:“你一点都不重,走了这许久,我就全没觉着背上有人。”
不待她细想,正色道:“我们已耽搁了几日,须得尽快赶路,别误了你完成任务。”
楚梦琳道:“我自然知道,英雄大会说白了还不就是打擂台么?通智老和尚总要等最终决出胜者,才能将图纸拿出来,到得早有何用处?再说我都不急,要你急什么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陆黔冷哼道:“你要是皇帝,我第一个起来造反!”
楚梦琳拉扯着他头发,笑道:“你说什么?”
陆黔只得改口道:“我说我第一个拥戴你登基!”
楚梦琳笑道:“那好啊,我就封你做大内总管了。”
见他不予理睬,又生一计,道:“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保证今后不再捣蛋,好不好?”
陆黔闷哼一声,楚梦琳只当他答应,从腕上褪下个翠玉镯子,扬手掷入身旁湖中,湖水几次翻涌,镯子立时隐没无踪。
这镯子是昨日清晨市集上一位挎着菜篮的婆婆所戴,陆黔不过盯着多看了两眼,楚梦琳便上前向那婆婆撒娇,指点着非说他看中了醉红楼的一位小翠姑娘,需一只镯子作聘礼,又将他描绘得好似古今第一痴情种子,娶不到小翠便再无生念,立时要投河自尽一般。
说得那婆婆大为感动,郑重其事的将镯子交给他,叮嘱道:“这是先夫留给老身的遗物,十几年我瞧着它睹物思人,但如能成就了你们这对鸳鸯,先夫泉下有知,想必也是喜欢的。”
陆黔是铁石心肠,此时也觉同楚梦琳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从前服侍师父师伯,倒如身在天堂一般。
那婆婆前脚刚走,楚梦琳即劈手夺过,直嚷着喜欢,陆黔想她将死之人,暂且由着她,也不多说。
耳边又听楚梦琳道:“你将镯子捞上来,我定会说到做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黔心想若不照办,她又不知还有多少种手段,心一横,将她在一边放下,慢慢趟水下湖。
楚梦琳笑道:“我那镯子又不是金鱼,不会自己跳出来的,你弯下腰去摸啊!”
又在地上拾起两枚石子,不住抛接着敲打节拍,忽而素手轻扬,将石子击向东首树梢,树叶一阵沙沙作响,跃下个手持大刀的黑衣人,冷冷的道:“臭丫头耳力倒好。”
楚梦琳冷笑道:“想偷袭我?凭你还不配,你们来了多少人,一齐出来吧!
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草丛中、大石后又跃出几个黑衣人,所携兵刃不一,显非同一门派。
先一名黑衣人道:“魔教妖女,我们奉命来送你归西!”
楚梦琳喝道:“奉谁的命?”
那黑衣人道:“废话少说!
带着你所有的疑问,滚到地府问阎王爷去!”
楚梦琳笑道:“这话可一向是由我说。”
那黑衣人大喝一声,提刀砍来,楚梦琳侧身避过,手中已多了柄寒光森然的长剑。
余人连声呼喝,上前围攻,楚梦琳剑走轻盈,一招一式灵动飘忽,以一敌众仍是稳占上风。
斗过几式,便察觉这几人内力平平,并无高手,待先前那人再攻,转以剑锋架向刀刃,将他大刀震得飞了出去。
那人陡然兵器脱手,大吃一惊,楚梦琳不给他喘息之机,一剑切下他右臂,探前刺入小腹,抬脚将他踢出战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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