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倒没有上门的心思,而是想去一探究竟那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等转了一圈,知晓那贵公子所说的地点是平阳公主宅时,他心中悚然震惊,又有几分踌躇。
他出身寒谱,八岁便在青云观当了个道士,如今到京城来某个前程。
只不过他的出身使得在这“米价贵,居大不易”
的长安举步维艰。
他非是入得长安的士子,与州郡来的学子走不到一块儿,至于那些贵族仕宦之家的,更加瞧不上他。
在长安一耽搁,已经数月过去了,他此刻已经萌生了退却的心思。
这平阳公主宅
谷茂思忖了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一脸黯然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离去后不久,平阳公主接到了自东宫来的信。
信上寥寥数语,只说让她注意一名叫作谷茂的青年,若是有机会,可将其举荐入东宫。
大晋诸公主中,也只有平阳公主有这个权势。
“太子对您与士人交游的事情一向不满,怎么会如此”
平阳公主的心腹也瞧见了信笺上的内容,脸上充盈着真切的担忧。
平阳公主抖了抖手腕,将信笺就着烛火烧成了灰烬。
望着火舌吞吐着纸张,她轻叹了一口气道“便按他说的办就是。”
这还是太子首次对一个人上心呢,不知是哪方面的人才,能见上一面最好,若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平阳公主眸光倏然一寒。
师清徵在得知信已经送到了平阳公主便放下心了,一母同胞,妹妹是个厉害角色,怎么原身就那么窝囊
次日朝会。
柳弘眼神示意言官,可尚未等到与他交好的那言官站出来,便有人抢先了一步,中气十足道“臣要弹劾柳相纵容恶奴,罔顾礼法”
还没等柳弘说什么,那言官便说了一连串的话语,像是要将柳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给挖出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柳弘面色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平日里有诸多的事情处理,哪里会细细了解那些事情只听说太子纵容家臣伤人,将柳家的仆从打得半死这够弹劾一个“目无王法,仗势伤人”
了,哪想到弹劾是弹劾了,这罪名都落在他的身上。
说话的言官他也知道,并非是那忠贞直谏之臣,平日里拿了好处才会开口。
这回,难不成是有人支使柳弘的眸光扫过了堂上的人,最后定定地落在了师清徵的后背上除了太子,他想不到其他的人选。
可是太子不是最为厌恶这些言官么
“卿还有什么话说”
弘安帝的神情温和,不见怒意。
柳弘打了个激灵,忙斜跨一步,一拱手道“是臣治家不严,管教无方。”
“柳家可是百年大族,应有家训刻在祠堂吧”
师清徵淡笑着开口道,“柳相政事繁忙,可也不能忘了祖先跟前尽孝。”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柳弘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恨不得将师清徵撕碎了。
柳家与太子关系素来不好,可先前好歹会给点儿脸,眼下这嘲弄的笑语,已经是将他的脸面往地上踩了。
低低的笑声从群臣中传出,可当柳弘冷厉的视线扫过,一个个又收敛起,仪容端正,挑不出丝毫错误。
“太子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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