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学本就是高中物理一大难点,抽象且不易理解,劝退程度仅次于力学——
可正是这一门课,却在杨聂教授的点拨下,许多知识点被串讲得明明白白,就像签子上串得分明的糖葫芦。
这大概才是学校专程将她请来讲课的原因。
沈昼叶觉得听这样的老师上课实属享受,这老教授看上去冷冷的,讲课时却有种难以察觉的激情,间或会穿插些她在实验室的有趣经历,十分吸引人。
连陈啸之都没玩游戏,听得十分专注。
第一节大课结束,感冒的沈昼叶趴在桌上,慢吞吞地抽了两张纸巾擦鼻涕。
她趴的桌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应该是来考试的大学生留下的垂死小抄……她刚擦完一张鼻涕纸,就听到旁边的梁乐嫌弃她:
“别往我这扔纸!
哇沈昼叶你鼻涕真的好多……”
于是被嫌弃的沈昼叶委委屈屈地,将滚到梁乐一侧的纸球捡了回来。
梁乐眉头一皱:“你是小孩吗?这么能流鼻涕?”
沈昼叶悲情地又抽了张纸,说:“么得办法,我感冒惹。”
梁乐还准备剋沈昼叶两句,坐在前排的陈啸之却突然扭过头来。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问:“……你感冒还没好?”
沈昼叶静了下,道:“我是昨天感冒的。”
陈啸之:“……”
陈啸之的同桌——那个叫陆之鸣的高二学长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陈啸之又艰难地道:“那——个,你如果要喝热水的话,我去给你接。”
“……”
沈昼叶崩溃地心想你是和热水杠上了吧?热水又做错了什么?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陈啸之这一莫名其妙的提议,讲台上的杨教授就突然开了口。
“在座各位都是要参加物竞的学生,”
老教授慢吞吞地说:“我对现在的学生质量非常好奇,所以,我想请大家来做道题。”
教室瞬间静了下来。
老教授从讲桌上摸了只粉笔,叭叭叭地在黑板上画了个方形——一个示例图。
“这是一个——”
杨教授在黑板上拍了拍:“磁感应强度大小为b,方向竖直向上的匀强磁场。”
然后她的粉笔在那几何图形上一点:“——这是个正方形的线框导体。”
粉笔铛铛地撞了黑板,震耳欲聋,可见这老人已经写了一辈子板书。
“拿出笔来,”
老人转过身,带着丝几不可查的敷衍,对全班道:“我口述你们已知条件和问题。”
-
这题,和沈昼叶之前做过的每一道题都不同。
不是它有多特别或是多难,是因为这道题完全纲。
杨教授口述的题完全是个大物题——沈昼叶只在竞赛解析题集里见过,连解题必然要用到的‘角动量’这一概念,这整个班都还没有接触。
也就是说,只啃了高中物理的人,不可能做得出来。
上课铃声响起的瞬间,杨教授突然劈手一指一个人,道:“起来。”
那个被点名的人一惊。
沈昼叶突然现那是个熟面孔——那个在厕所外嘲讽她的,在高中部多媒体教室上课时坐在她前面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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