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考虑要不要想个办法遁逃,车门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声,武侯递进一个竹筒来,“路远迢迢,殿下喝口水吧!”
公主正有些渴,便拔下塞子灌了两口。
奇怪啊,这是水还是酒,怎么喝完有些晕乎乎的?公主暗呼不妙,别不是水里下了药吧!
果然驾车的武侯推开车门朝里探看,公主忙闭上眼,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一个说:“昏死过去了,调头吧。”
另一个战战兢兢,“到底行不行?这个身份可不一样,万一上面查下来,要出大事的。”
公主脑子昏沉,但没被彻底药倒,大致听出来了,这是两个做飧人买卖的。
天岁镬人太多,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偿所愿,既然有市场,就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毕竟镬人渴求的是飧人,那些普通人,渴求的是金银。
高个子的武侯还知道担心,矮个子的却一条道走到黑,哼了声道:“身份再不一样,也是个镬人。
楚王不要她,谁会关心她的死活,丢了就丢了。
到时候王府的人以为她在楚王身边,楚王以为她回上京了,下次楚王入京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隔上三年五载,膳善公主的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案子无从查起。”
公主听完他们的对话,狠狠唾弃他们的人格。
真是黑了心肝,什么钱都敢赚,什么人都敢倒卖。
可怜自己一国公主,真要卖去给人当小妾了,虽然她坚信自己可以轻轻松松到达“爱妾”
级别,但她来上国的初衷,是要打破飧人不能成为正妻的传统,壮志未酬,怎么能给膳善丢人。
努力提了提气,可惜手脚有千斤重,现在想跳车逃跑不太现实,也许再等一等,像上次中了蛇毒一样,缓上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自如行动了。
公主眨着干涩的眼睛想,自己一定和这上邦大国犯冲,短短几日内中过蒙汗药,中过春药,被蛇咬过,现在又遭人下迷药,虽然每次都很不幸,但每次中毒都不深,她开始怀疑不是他们的毒失效了,是自己有抵抗毒性的异能。
毒不死又打不垮,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主的心情很复杂,让她耿耿于怀的居然不是自己即将被倒卖,而是矮个子的那句“楚王不要她”
。
两个武侯开始商讨卖她的价格,“之前几个至多不过一千两,这可是上等货色,要价可以高一点。”
高个子说:“那卖一千六百两吧。”
矮个子不解,“为什么是一千六百两?”
高个子道:“一人八百两,比较吉利。”
矮个子短促地笑了声,“这个价太低,你大胆往上加,出个顶破天的价。”
一个犯罪组织里总会有人求稳,高个子问:“那两千两怎么样?不能再多了,再多恐怕他们不肯收,货就砸在手里了。”
矮个子很有信心,“不收?有的是人抢着要。
这位可是膳善国的公主,血统高贵,品相绝佳,低于五千两不能卖。”
车厢里的公主叹气,这些人真是有眼无珠,开价八千两,人家都不带还价的。
只是这回要被卖去哪里,他们没说,想必是个很有规模的飧人市场吧!
难怪那些送到天岁的女孩子都没了消息,应该有相当一部分不见天日,再也没法和家国取得联系了。
马车赶得很急,一路向北进,过了有半个时辰,隐约听见狗吠,应该快到了。
公主动动手脚,这时候四肢的力气恢复了五成,只要看准时机,逃跑绝对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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