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样的纠结。
安然如此的精神状态是不行的,是要适当的加以劝解的。
于是,他拿起资料,走到了安然的办公桌前。
“百盛集团的资金已经到位了,我列出了申购的设备清单,你签字,我送局长那,咱们那项目就可以畅顺的运转了。”
褚峤指着摆在安然面前的一叠设备的资料,让安然做出选择。
安然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褚峤,又轻轻地推开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资料,依旧是没有出声。
褚峤用手点了点安然面前的桌子,轻微的响动,让安然迷离的眼神得以集中起来:“领导,我跟你汇报工作呢。”
褚峤轻声说道。
安然这才将眼神集中在褚峤的脸上,声音有些迷惘地说道:“褚峤,你告诉我,就算是完成了那个系统的设置,社会上就没有罪恶了吗?”
褚峤一时语塞。
让褚峤的语塞的,并不是安然的问题,而在于安然的态度。
在当初两人构想“回家”
项目设置的时候,安然的信条是:哪怕用一万分的努力,来减少一分的罪恶,都是值得为之奋斗的!
“但是......但是......”
褚峤原本想把安然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复述出来,可是,当他看到安然眼神里无尽的哀伤与绝望的时候,言语笨拙的褚峤吱唔着,竟然无以言对。
“但是什么?你的神情已经在告诉我,那是不现实的!
褚峤,人性是有弱点的。
一个人在饥渴的时候,从来不在乎摆在面前的水,究竟是泉水,还是井水。
因为那人的目的只有饥渴。
褚峤,我说的话,你能听进多少?”
安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褚峤。
褚峤茫然地看了安然一眼,突然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他认识的安然,坚毅果断,处理任何事务都是不畏艰难、雷厉风行。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找借口。
更何况,安然那些关于“水”
的话,晦涩难懂,在听惯了安然下达那些简单明了指令的褚峤来说,那些话,就如禅语一般,不明所以。
于是,褚峤盯着安然的面孔足足凝视了一分钟,终于说了一句他认为是正确的话:“安然,你是不是怕了?”
这句话一出,安然“蹭”
的一声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好像缩在哪里,就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安然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褚峤吓了一跳,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以此与安然保持一段距离。
安然猛地站了起来,面孔因为愤怒与委屈而显得有些狰狞,她的眼睛里喷射着怒火,朝着褚峤吼道:“我怕?我怕!
是!
我怕了!
差一点死掉的不是你!
是我!
我怕难道不应该吗!
谁规定我不能害怕?谁?!”
安然失控地吼叫着,声嘶力竭地朝着褚峤吼叫,因为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她的声音单薄、尖利,身体此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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