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兽,泫然欲泣,嘴巴紧紧抿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陆修信蹲在地上,试探性地跟他说“跟我回”
话还没说完,薛小满猛地低下头,大声说“我不回去”
说完还打了个喷嚏,倔强地吸了吸鼻子。
跑了一路后汗水被风吹落,他可能有点着凉了。
陆修信他捂着衣服的模样,心中叹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给他披上。
陆修信垂眸帮他整理帽子,难得说了好几句话“穿好衣服,山里晚上冷,感冒就不好了,要吃药打针,会不舒服的。”
拉链闭合的瞬间,对方的体温瞬间将薛小满给裹了一圈,温暖又温柔,驱散了满身寒冷的山风与水汽。
薛小满不知怎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他娇气是真娇气,但并不哭。
可能是因为那句关心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身上温暖的外套。
总之眼泪夺眶而出。
一个人逞强,咬牙坚持着委屈时并不会哭泣,总是在接受到关心时溃不成军。
况且,他已经很久没接受过这样的好意,这样的关心了。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嗷嗷嗷呜呜呜的谁都听不懂他在哭什么,鼻涕眼泪一齐流。
陆修信被他哭了个措手不及。
白天他出这小孩害怕自己,但自己也没凶他,还没开始走流程,这怎么就开始哭了。
想了想,他伸出手,轻轻摸摸薛小满的脑袋。
头发毛茸茸的,像小动物一样。
其实在薛小满来之前,陆修信专程去了趟县城的小网吧,了几期之前的变形记。
不少城市主人公来了后在家里搞破坏,对导演组大打出手,劣迹斑斑,得电脑前面的陆修信心惊胆战。
相比之下,薛小满一不搞破坏二不打骂人,好得不能再好。
所以现在就让眼前的这个弟弟哭一会儿吧,他从城里来这山里,暂时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不适应环境,哭一会儿也合情理。
薛小满一天没吃饭,没什么力气,哭一会儿后声音就弱了,只剩下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
等他只剩下吸鼻子的时候,陆修信问他“还想哭吗”
薛小满没回答他。
陆修信又问“你是觉得我很凶吗”
薛小满依旧没回答他。
陆修信叹了口气“那你是想回家吗”
薛小满这次吭气了,闷闷地“嗯”
了一声,然后又委屈巴巴地说“屋里有老鼠,我不敢住。”
跟告状似的。
陆修信抓抓头发,左右了,然后自己站起来,对薛小满说“先起来一下吧,蹲久了脚会麻的。”
哭也哭过了,现在陆修信追上来,薛小满显然也跑不掉,他试着站了站,然而脚已经麻了。
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我站不起来”
陆修信叹了口气,向他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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