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心腹婆子闻命,立时上前一步,将甘妈妈按倒在地,就要拖了出去。
阮一鸣突然暴喝,“住手!”
霍然转身,瞧着秦氏冷笑,说道,“此刻将她打死,那指点她用药的人,又上何处寻去?”
秦氏脸色大变,心底一阵阵发凉,颤声道,“老爷,妾身……妾身只是一时激怒!”
阮一鸣咬牙向她默视,点头道,“今日夫人也累了,这便回去歇着吧!”
显然是此事再不容她插手。
秦氏脸色阵青阵白,挣扎唤道,“老爷!”
阮一鸣将眼一闭,背过身来,说道,“绿萝,扶夫人回去歇息!”
语气里虽然透着一丝疲惫,却语气威严,不容反抗。
这十年来,从不见他对自己有这样强硬的态度。
秦氏微微咬唇,最后向甘妈妈瞧了一眼,料想她为了儿子媳妇,断不敢将自己招出来,便咬了咬牙,向阮一鸣行了一礼,说道,“妾身告退!
老爷也顾着些儿身子!”
等了一瞬,只听阮一鸣沉闷的“嗯”
了一声便再不说话,也只得起身向门外去。
听着秦氏走远,阮一鸣的脸也渐渐沉了下来,冷冷吩咐,“珊瑚,你也护着你家小姐回去!”
阮云乐不依,嚷道,“爹爹,我的珠子呢?珠子还不曾查出来!”
阮一鸣心头怒起,指着她喝道,“如今有人毒害你的祖母,你不担心祖母安危,却只关心你的珠子,这十年来,祖母和爹爹都白疼了你!”
阮云乐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他如此呵斥,小嘴儿瘪了瘪,泪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看到阮一鸣的脸色,却生生忍了回去,狠狠一跺脚,向着门外疾冲而去。
阮一鸣见她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不由一声长叹,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里。
甘妈妈伏跪在地上,全身簌簌直抖,只盼着阮一鸣就此将她忘了,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隔了半晌,只听阮一鸣疲惫的声音传来,“将这老贱奴拖出去,严刑审问!
定要查出主使之人!”
其实到了此刻,他心里也已经明白,甘妈妈是在建安侯府就跟着秦氏的老人儿,哪里还有旁的主使?
瞧着小厮将甘妈妈拖走,阮云欢这才慢慢起身,说道,“爹爹不要担心,明日我们请陆太医来重新给祖母请脉,云欢瞧这几日祖母精神尚好,想来无事!
如今要紧的,是查出和甘妈妈勾结之人,若等再隔一夜,被人得了风声,怕是毁了证物,或者逃了出去。”
阮一鸣悚然一惊,点头道,“不错!
这颗毒瘤不拔,迟早是个祸害!”
挺直身子,向小厮命道,“去,将郭平唤来!”
郭平是相府的护卫长。
阮云欢见状,知道今夜一定是一番天翻地覆的搜查,便轻声道,“爹爹,天色不早,云欢助罗妈妈先服侍祖母歇息!”
这院子里的丫头去了大半,已没什么使唤的人。
阮一鸣听她这个时候还记挂祖母,倒比那个身边长大的女儿强的多,心中欣慰,点头道,“祖母睡下,你也回去歇罢,累了一日!”
“是!”
阮云欢低应,唤过红莲、青萍,与罗妈妈一道扶着老夫人进内室沐浴歇息。
耳听着外室传来阮一鸣的传令声,阮云欢唇角微勾,与罗妈妈交换了会心一笑。
今天这一日,许多事相继发生,几次峰回路转,奇峰迭起,又有谁知道,背后是有一双乾坤妙手,在悄悄推动?
先是阮一鸣在前院审问老夫人寿宴下药之事,整整一个上午,秦氏心中本来就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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