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火药现在一般都用于人家用险地、高城坚守的时候,碰上这东西,蜀地天险,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被破了一半儿了。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一杀伐利器,吴军退兵之后,朝中不少人叫嚣着要给吴人一点颜色看看。
叫嚣得最厉害的还是浮华党人以及他们的一些父辈,先帝不是给了浮华党人一条退路嘛,以军功晋身,走武职,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只要有仗可打,就意味着浮华党人们有可能出仕,他们当然是希望朝中能出兵的。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那三个辅政大臣是怎么想的。
乍一看,浮华党人能否出仕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趁此机会做文章啊!
其实浮华党人们还有另一条出路,那就是去晋王曹绍那里出仕,到司马师手底下讨生活。
但是先不说诸侯王能否和帝王至尊相比,只说晋王那里,地位够高的职务就那么几个,一大批人涌过去,有多少人能得到自己看得上眼的职位?
到晋王那里就是放弃了在洛阳这边出仕的机会,所有人都很明白。
晋王太傅是司马师,他一开始就被绑在晋王的战车上了,而夏侯玄和他的关系最为亲近,夏侯玄能相信他,其余的浮华党人却不敢轻易地赌上自己的未来。
太和四年的浮华案,给他们的打击已经太大太大了。
司马师:你们不想来工作?哦。
【冷漠·jpg】
浮华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像夏侯玄这样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君子,看何晏同学混乱的个人生活习惯却依旧被推崇、连服用五石散这样的习惯都逐渐风靡就知道,浮华党人在某些方面的三观是非常一言难尽的。
单纯从文学谈论方面,司马师一点都不介意和他们为友,但是在需要做实事的时候,那种小辫子一抓一大把、太容易坏名声的猪队友,他还是缓缓吧。
正始二年,晋王曹绍六岁,已经正式启蒙了,学的是经学,但是平日里下学之后,与人言谈之间,却带有浓厚的玄学的思辨色彩。
六岁的孩子,已经渐渐明事理的,更何况古代也算是盛产小神童的时代,经常有一些聪明伶俐的娃儿语出惊人。
曹绍从小就养在司马家,与司马家的感情深厚,也知道被他亲爹曹叡选定托孤的太傅司马师是他爹给他定的保障,总的来说,在司马师的面前,他还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
原本还问过“为什么娘娘不送东西来了”
——曹绍管他的生母、如今郭太后叫娘娘,与“阿娘”
的称呼相区别开来,是幼时他对“阿娘”
这词儿的简化称呼,后来一直沿用了下来,反正郭太后是挺喜欢听到儿子叫他娘娘的,大抵是听罢觉得曹绍仍带着稚气、更显可爱,反正比秦王曹询以及如今的皇帝的曹芳恭恭敬敬地称母后乃至于小君更可爱一点——但是后来慢慢就沉默了下来,不再提起洛阳那边的人和事儿了。
去年就藩的时候还嫌辽东这边太过寒冷,条件不好。
就算之前公孙渊自立为燕王很是大肆修整了一番住所,曹绍一过来,经过部分的更易就能入住,他依然觉得辽东这边不如洛阳待着舒心。
这也是正常的,小孩儿可不会压抑自己的想法,看什么不舒心,自然要说出来。
辽东这边的环境、气候条件等与洛阳有相当程度上的差别,曹绍住得不习惯也是应有之义。
但是他说出“辽东居不易,何不返洛城”
这样的话之后,司马师就要重视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曹绍第一次闹着要回洛阳了,但是之前司马师可以看成是曹绍初来乍到,虽然有司马师的儿女们作为小伙伴陪着他,但他依然不习惯,可是曹绍再一次提起要回洛阳的时机有问题,是在正始二年的年初,部分藩王朝觐的时候。
根据记载,“魏制:藩王不得朝觐。
明帝时有朝者,由特恩,不得为常”
。
虽然正始二年年初,也有寥寥数个藩王以不同的名义被召往洛阳,但那是特例,这是给人家的恩宠,一般的藩王都是“寄地空名而无其实,王国各有老兵百余人,以为守卫,隔绝千里之外,不听朝聘,为设防辅监之官以伺察之;虽有王侯之号而侪于匹夫,皆思为布衣而不能”
。
所以曹绍是整个老曹家的诸侯王里的特例,其余的诸侯王前往洛阳是恩宠,是皇帝亲近他们,但是对于俨然一副辽东之主的架势的晋王曹绍来说,不去洛阳朝觐,反而是他的幸运,要是洛阳那边哪天真的召他回去了,还不是因为曹芳驾崩了的话,那百分百是不安好心。
曹绍是晋王,按照先秦时代晋国的疆域分布,被封为晋王的曹绍怎么也不应该待在辽东这地方,要是他待在这地方的话,应该和燕王曹宇换个封号。
之前辽东这地方在公孙家族手上,燕王曹宇也没往这地方来,但是曹绍一个晋王被封到这里,名义上总是说不通的。
唯一一件能解释的就是辽东之前不是曹魏彻底掌控的地方,相比于之前已经被彻底纳入曹魏的行政体系的地方,辽东还是块没人动过的大蛋糕,曹叡这可以说是满满的慈父心肠了。
曹绍在部分诸侯王入洛的这个年头吵着要回去,由不得司马师不发散思维。
原本司马师不是个爱猜忌别人的人,但是等到他居然遇到几回有人欲行刺于他之后,就不得不把别人多往坏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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