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见有人拿着太子的令牌来传唤,就去了宛丘别院,不料是晋国公主拿了太子的令牌,她在香炉中下了药,和师父那种无异,徒儿中了药,担心出事,就匆匆回来寻师父,想知道师父有没有法子救我”
后来的事就不必说了。
夏诉霜救不了他,反而一同滑落了深渊。
她叹了一口气。
说到晋国公主,夏诉霜想起小葵花提起过,似乎要出嫁了,她这个关口做这样的事,就没考虑过任何后果吗。
她问“你不喜晋国公主”
“不喜。”
“不喜也好,她所做之事实是在害你。”
宋观穹气得笑了一声,惹得夏诉霜看来,疑心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但宋观穹又乖巧应她“多谢师父教诲,徒儿知道了。”
“嗯”
她胡乱点了下头,“还有一件事,其实为师昨日已和小葵花约好,她想请为师到西越侯府住一阵子”
夏诉霜斟酌着词句,可无论怎么说,在这个关头提出来,都像要落荒而逃的样子。
宋观穹的笑慢慢消失,一时不说话,垂下眼尾,像在思量,思索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会被抛弃。
夏诉霜差点心软,忘了身上的疼痛,说自己去不去都行。
她咬住舌尖,将话说下去“我就去住几日,和小葵花一块儿住也也方便出游,免得她日日来寻我。”
“是真的。”
她强调。
他才幽幽说道“好,徒儿派人去知会师妹。”
说完,屋中又静了下来。
夏诉霜已然无话,往日的问候和闲话无法现在说,她没有那份从容。
宋观穹将一个胖肚的小白瓷瓶放在桌上,“伤药。”
什么伤药
她何时受伤
夏诉霜反应过来,脸慢慢红了,脑子又回了蒸笼里沸腾,差点要把药砸徒弟脸上。
放下之后宋观穹就离开了,留了一室静寂予她。
夏诉霜久久地独坐在那儿,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平静之后,她握住那个瓶子,心口反而跟堵住了一样难受。
大徒弟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师徒相互扶持,情谊极深。
夏诉霜自幼失怙,最为珍视的就是师徒之情,两个徒弟填补了她在亲情上的缺憾。
一想到往后再难坦然与阿霁相处,连他脸上的伤,做师父的都无法坦然去关心,夏诉霜怎么可能不难过。
檐铃响了几声,近山近水凛起精神,跟上了沉默的主子。
宋观穹提着装药碗的食盒往前走,手下的人伸手来接,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亲手将避子药送给心上人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与师父生的事,是她想尽力抹去的一切。
未盖严的盅碗擦撞出声音,原来落荒而逃的其实是他。
迟钝如近山,也觉察到了气氛的沉闷。
主子到底不过十九岁,大事上再是运筹帷幄,一旦涉及到女师父的事,还是拿不出那份从容应对。
积雪压断了一枝枯竹,宋观穹的声音在寂寂长夜里响起“去岁师妹不是跟一个江湖人薛九针打得火热吗”
近水答“是有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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