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因为生病已经久久不曾叫过他,一路上怀峰想了无数,最后也没想明白师父是为何要叫他,毕竟如今小师弟已经离开时他就来请示过,只是师父不见,他就明白小师弟此行离开已成定局。
怀峰心中忐忑,厢房里的严智严真师兄弟气氛却并不算太过沉重。
严智虽是得道高僧,却与放浪形骸的严真师弟关系最好,此时严真挺着个大肚子正在喝酒,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师兄,这么多年了,师弟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严智大师最近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这会儿虚虚坐在床上,脸上一脸慈悲:“师弟此话是否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怀峰走到门口,就听到撒谎成性的严真师叔义正言辞地说着这种刚入寺的小沙弥都不信的话,敲门的手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还是跟着的小沙弥眼疾手快敲了门,避免听到师叔更加荒唐的言论。
“哟,小怀峰来啦!
你看看怀惠都走了,你咋也不笑一笑呢!”
……怀峰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师叔你说笑了。”
严智朝着严真笑了一下,眼睛里透露着一股莫名的东西,严真瞬间就抱着酒壶飞奔而去了。
怀峰这才擦了擦额角,与师父打了招呼。
“哦对了,这是小师弟离寺之前托我送给您的。”
说着,他将包裹放在严智面前,也是很奇,这包裹看着很大,分量却当真没有多少。
严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是并未打开包裹,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怀峰,你可知道我前几日为何不见你吗?”
怀峰低头,道:“徒儿不知。”
“你当真不知吗?”
严智大师依然笑着看徒儿,他的徒儿他明白,虽不如怀惠多智,却也绝不是那种蠢笨之人,相反在某些事情上,怀峰要比怀惠出色许多。
怀峰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脸上依然有病容,但比上次见到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身上的死气淡了许多,他心里喟叹,脸上已然有些惭愧:“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猜到了两分。”
“不妨说说。”
怀峰就说了,面对教养他长大的师父他向来不会有所隐瞒。
蜡烛哔哔啵啵地燃烧着,怀峰只觉得自己越说师父脸上的笑容就越大,知道师父笑了出来,他终于不解地开口:“师父,为何事而笑?”
“笑应笑之事。”
“……”
不解。
“你可还记得你师弟当年是如何入门的吗?”
怀峰闻言不楞,不明白师父突然问起这个,可时间过去已二十余年,他想了想只记起幼年时小师弟十分安静,安静到他觉得如果不带着小师弟,小师弟就会被一个人遗留在原地一样,很多事情他都已忘记,但如今回忆起来,小师弟那一双沉静的瞳孔却第一时间浮现在眼前。
其实仔细想来,小师弟出名以来一路喧嚣与繁花,却是越来越孤独,直到最近那位谈姑娘出现,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眼睛才起了波澜。
“可是想起来了?”
怀峰却是摇头:“不曾,只恍惚有些印象。”
“如此也罢。”
严智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怀峰,怀峰按照师父的意思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块佛牌,佛牌已是历经风霜,可其上禅意却引人注目,已是当得上佛门重宝:“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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