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外明月当空,廷前空地月华如洗,一旁的铜龟象征着国运永昌,隐约看到如意缸里还倒映着一轮玉盘,只是空气里还能嗅到丝丝从远处飘来的焦炭气味儿,宫中这把火烧得着实不小,就连上东门温洛坊附近都瞧见了火光。
我见宁国公下阶之时步履蹒跚,似是艰难,便上去扶住他,慢慢往下走,许久才到得阶下,宁国公本已打算先行离去,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朝服上的五彩洒线蟒纹补子在月色衬托下又显露出崇贵尊荣的气派来了,刚才的疲惫和窘迫之状早已不见。
“两位,有你们二位费心操持,想必不久便能回复圣命,老朽预贺两位旗开得胜,老朽年迈,体力不支,先行告退了。”
宁国公打了个哈哈,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走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胳膊,笑着说道:“侯爷,抓点紧吧。”
随即又哈哈一笑,他这话,还有那怪诞的笑声,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在说查案的事,还是圣上适才谈及我尚未婚配的事,作为回应,我也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像是喝了一口苦药汤。
对于像宁国公这样的大多数朝臣来说,我平日里与他们接触甚少,是以见面时,多少带着那么几分自然而来的尴尬,有时我甚至干脆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之外的冷峻姿态,性格使然,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
说话间,不远处迎面一顶木红平罗暖轿落下,轿内一女子走出,身着金绣云霞翟文霞帔,柳态玉骨,花貌月容,鹅蛋脸,新月眉,桃花眼,嘟着一张俏皮娇小的樱桃唇,娇美可爱的脸上还透着还未散去的几分婴儿肥。
“皇甫伯伯,侄女给您见礼了。”
她冲着宁国公,行了个万福礼。
“呵呵,好好好。”
宁国公捋着长须,“这是云其郡主吧?前几日南儿还说起你,说要与你到光福寺去上香。”
说着又回过头冲着广陵王说道,“几年未见,令爱出落得越发好看了,王爷有福啊,郡主请。”
说罢,朗声大笑,轿夫迎入,起轿,轿身上的金饰银螭绣带尤为显眼,青缦扬扬而去。
郡主走到广陵王身边,一手拽着她爹的外氅,眼含笑意地看了看我,此乃广陵王之女,封建安郡主,名唤云其。
“妹妹好,数月未见,没把我忘了吧?”
我笑吟吟地逗她道,广陵王在一旁慈爱地看着她,看她如何回答。
“谁是你妹妹,上来就叫人家妹妹。”
她嗔道,笑意却未稍减。
“没大没小,见面也不叫兄长。”
广陵王责怪道。
“让我给惯坏了。”
说着,广陵王戳了戳她的脑袋,她俏皮地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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