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稍稍沉默了下:“……对哦,我们谈的是五年生存率。”
“……”
傅主任这才想起这不是他的学生,是个患者家属。
――这样直白,会不会对她残忍了些?
然而下一秒,那小姑娘在昏昏的光中对他垂下了头:
“谢谢您。”
“――这倒不用谢。”
傅主任犹豫道,“就是今晚你别睡不着……”
小姑娘用力摇摇头:“不,谢谢您。”
傅主任总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这样□□裸的真相对一个高中女生来说太过残忍,一个患了绝症的母亲将年少的女儿带来这里,已是再无法保护她的体现。
而医生的坦诚――在这个小姑娘心上又划了一刀也说不定。
傅主任尝试弥补,苍白地宽慰:“……总之小姑娘你放宽心……”
但话音未落,那女孩儿却打断了他。
“主任,谢谢您愿意说实话。”
她说。
傅主任:“……”
姑娘声音很小,带着细微颤意,再度道:“谢谢您没有隐瞒。”
天已黑了,创立于19世纪末叶殖民时期的住院部窗外浓绿一片,老梧桐上蝉鸣无休无止。
“比起假的宽慰,”
那女孩在蝉鸣中,沙哑地说:“我更渴求的是清醒的真实。”
她想了想,又补充:“――哪怕它是血淋淋的。”
-
……
「我希望你们看向我时,看见一个对等的存在。
」
深夜,十七岁的余思归坐在病室里,自日记本中抬起头,看看妈妈。
妈妈在睡觉。
住院部的夜晚来得很早,这病室里的三个病人几乎都睡了,另外两个病人病情和缓,因此今夜无人陪床。
只有思归在窗边留了一盏小灯,在柳敏床前陪护。
柳敏睡得不好,额上一层薄汗,肘上则因置管治疗而一片青紫――那导管叫中心静脉置管,像是留置针的一种,导管末端却被埋在心脏处,是化疗病人最常见的治疗措施之一。
因为要打许多针,要保护他们的血管。
思归看着熟睡的妈妈,鼻尖酸――
――接着,想起另一个人。
-
……
另一个,不把思归当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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