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继续,廉君再次闭上眼,不过不再面朝上,而是把头侧向了窗户,直面感受温柔的海风,半干的头发被吹得轻柔舞动,轻轻擦过眉眼耳边,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
时进却得皱眉,放下刚刚拿起的药油,转身取出一个吹风机绕过去,站在床头帮廉君吹头发。
廉君睁开眼他,没有说话。
“虽然岛上温度高,但洗完澡头发还是快点吹干比较好。”
时进说着,手指插入廉君的头发,边抓顺边用吹风机吹比较湿的地方,神情专注而认真。
廉君从下着他的下巴和开合的嘴唇,感受着手指抚过头皮的触感和轻柔吹过的热风,骚动的心突然就一点一点安宁沉静起来,忍不住探手往上松松握住吹风机垂下的线,感受着线被时进晃动吹风机的动作带起的浮动,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他的手。
“时进,你头发长长了。”
他开口,声音不再清冽,有些低哑。
“是吗。”
时进收回抓着廉君头发的手,转而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说道,“好像确实有些长了,岛上有剪头发的地方吗,我明天去剪剪。”
廉君着他的手,想起这手刚刚才滑过自己的发丝,嘴角微勾,低应一声,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搞定了廉君的头发,时进绕回按摩床侧边,见廉君腿上的药油有点发干了,干脆又倒了一点重新帮廉君涂了一遍,然后让小死部分接管自己的身体,开始帮廉君按摩。
腿部正面的按摩比背面要简单一些,多是一些穴位揉捏,时进和小死配合着,小心控制着力道,边按边问廉君的感受,等终于找到一个廉君不会觉得太难受的力度时,才放心大胆的按揉起来。
廉君的腿部肌肉确实有些僵化了,仔细摸的话,也能感到轻微的肌肉萎缩,时进皱了眉,按得越发用心,同时不忘问道“君少,你自己是不是有保养双腿”
不保养的话,双腿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廉君似乎没他以为的那么自暴自弃。
廉君眉毛一直皱着,明显有些不适。
时进虽然尽量放轻了力道,但腿部敏感带来的痛感不是放轻力道就可以减轻的。
好在这种痛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而且大概是时进按摩的手法确实很到位,在最初的刺痛之后,腿部血液循环起来了,这痛就变得绵密迟钝起来,微微有点热和酸,反而有些奇怪的自虐般的舒适感。
“嗯。”
廉君低应一声,也不知是应答,还是单纯因为难受而发出低哼。
他感受到时进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忙松开眉心,睁开眼侧头时进一眼,回道,“我的腿和普通残疾不一样,并不是彻底瘫痪没了知觉,如果能保证每天的行走量的话,其实不用特别保养,龙叔是关心则乱了。”
保证行走量
时进听得皱眉,问道“怎么保证行走量君少你有偷偷自己走路吗”
一点不做保养和准备工作,就干扛着疼痛走路吗那得多疼。
廉君又闭上了眼,回道“不是偷偷我的行走坐卧不可能事事让别人服侍,有时候站立和行走是必须的,偶尔洗完澡我也会自己走一会。”
时进听得无奈了“你想活动一下双腿是好事,但最好还是先让龙叔帮你舒缓一下腿部肌肉再走,也可以让龙叔在旁边着,这样你能轻松点。”
“可是太难了。”
廉君仍闭着眼,表情沉静,语气淡淡,用坦然的语气,说着自己心里那些从不往外言说的在意,“走两步就必须歇一歇,满身都是汗,有时候还会摔倒灭不需要这样没用和狼狈的领导,我是龙叔和卦一他们的精神支柱,不能让他们反过来担心我。”
时进哑然,想说卦一他们肯定不在意你治病时是不是狼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暴力组织和普通的公司到底不一样,身为“灭”
的老大,廉君本身在武力上已经毫无优势和能够让人信服的地方,如果再在形象上给大家到特别狼狈无用的一面,那可能大家面上没什么,仍会尊敬廉君,甚至会更加关心他,但无形之中,大家心里对廉君,对“灭”
的信任感、信服感、依赖感和安全感却多多少少会有点折扣。
这实在是件无奈的事,因为人心和潜意识并不由理智掌控。
廉君在尽力用精神上的强大,给大家心里竖一根定海神针,代价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方面的软弱和狼狈,身体差似乎只是他的外表标签,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
时进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廉君真的从来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过不良于行的狼狈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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