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没有听懂的话,却落在了韬轲耳中,他眼中微露诧异,这个鱼非池,与他想象中的要相差得太多,不止一副皮相出众,所说的观点也极为新颖。
他自树后走出来,望着鱼非池的背影若有所思,一边的曾沛沛不敢离他太近,生怕再惹他发怒,只能远远地说道:“韬轲师兄觉得鱼非池如何?”
“一百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韬轲淡淡说罢,转头看她:“少在学院里招惹是非,老老实实给我拿到下山的名额,再敢多事,我亲手解决了你这个令人遗憾的队友。”
曾沛沛惊骇地退了两步,深深埋着头不敢看韬轲,冷汗都湿了她后背:“是,师兄,我再也不敢了。”
韬轲没有理会她的惊惧恐慌,只是看着鱼非池渐远的身影多看了一会儿,难以看清他眼中是何打算,过了片刻,便拂袖离开,留得曾沛沛还站在原地,滴滴冷汗滴在地上,积成小水滩。
堂堂商夷国郡主,却让人训斥喝骂成这副样子不敢多说一句话,当真是让人好奇他的身份来历,到底何等惊人。
于是跟了韬轲大半天的叶藏便搓搓手叹叹气:“我说石师兄,这人不会也对非池师妹有什么非份之想吧,你这情敌越树越多,杀不过来了,也不好杀啊。”
石凤岐坐在树杆上,还在想着鱼非池那番该不该收拾碗筷的论点,听了叶藏的话也望着渐行渐远的韬轲,摸摸下巴:“这人是内定好了的下山的五人之一,自然有他不凡之处,头痛,怎么弄死他才好?”
“我看弄不死吧,连曾沛沛都快趴下去给他擦鞋了,想来身份很不一般,要杀不容易啊。”
叶藏也皱着眉头,颇觉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个……”
石凤岐后面的话语低落下去,只在唇边打了个圈儿,叶藏没有听清楚,刚准备再问,却见石凤岐跳下树枝,揉着额头:“烦死了,原以为他这次不会出头的,现在看来本公子真的要亲自出马了。”
“到底那人谁啊?”
叶藏还是没弄明白。
“商夷国的军师。”
“商夷国的军师不是曾沛沛吗?”
“凭曾沛沛的脑子能跟叶华侬唱这么久的对台戏吗?你什么脑子?”
石凤岐白了他一眼,迈开了步子,“商夷国,水深着呢,愁死本公子了。”
“我看大隋国也不简单,要不咱找非池师妹商量商量?她主意多。”
叶藏兴冲冲地提建议。
“不要了,下山的事她有得烦,让她清静一段时间吧。”
“哦哟,咱石师兄还懂得怜香惜玉喇!”
石凤岐一眼横过去,叶藏果断收声,闭了下嘴巴又忍不住说话:“石师兄,商葚和瞿如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商葚和瞿如这两个功夫最好的人自打学院时决定再重定最后一个名额后,就神出鬼没经常跑得没影儿,但戊字班的课堂向来松散,不是趴着睡觉就是私下打闹,少一两个人司业们也不怎么在乎,这便给商葚与瞿如提供了便利。
倒也不是去做别的事,只是石凤岐叫他们一人去盯一个人,说来石凤岐在戊字班里的确是极有威望的,一班的不羁之徒对他的话却颇是听从,说来也是怪事。
这两人盯的不是别人,一个是曾沛沛,一个是叶华侬。
这一盯,还真给他们盯出了些猫腻来。
学院里那位自带主角光环的庄言同学,人人都知道他是叶华侬的人,是将来要为大隋国效力的才子,等着他的也应该是在大隋国里的锦绣前程,但是他昨夜接头的人,却是曾沛沛,这是令商葚没有想到的。
本来商葚是盯着曾沛沛,看看她在比试之前想做些什么手脚,结果她却是趁着夜黑约见了庄言,两人低语许久,所说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他物,曾沛沛让庄言代笔,写一篇以“率土之滨”
为题的华美文章来,好在两日后的比试里拔得头筹,夺下最后一个名额。
庄言应下,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曾沛沛失望,这便令商葚有些疑惑了,难不成庄言除了是个才子,还是个内奸,潜伏在大隋国叶华侬身边不成?
商葚正疑惑着她的不解,但庄言却已是躲着月光与星辰,借着学院里一排排又绿又高的大树,踩着阴影穿过了月形拱门,又走过了演武场,最终回到了南院敲开了叶华侬的门。
正一言不发静默地盯着叶华侬的瞿如立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说话。
庄言这般说:“叶师姐,你找我?”
叶华侬挑亮桌上的蜡烛,凌人的盛气高高凌驾于庄言之上,开口之声也满是贵族特有那种矜持与屈尊之感:“两日后就是文试,你可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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