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说得像模像样,可穆崇玉已无心去听。
他的心神已全部被手中的玉牌吸引了。
这块玉牌确实是北渝皇宫中所有,尤其是那个篆书所刻的“渝”
字,稍微一查,便能知是北渝宫人出入令牌上特有的标志。
可有一点,却是连穆渊也没能注意到。
这玉牌边缘,雕刻着一只苍鹰的纹样,鹰是这塞外民族的图腾,雕在玉牌上只是浅浅的几道流线花纹,南燕人一般不识。
可穆崇玉却对它无比熟悉。
他曾经无数次地从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这种标识。
就仿佛一盆冷水浇灌而下,穆崇玉感到自己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把那玉牌攥紧,然后猛然抬起头,看向薛景泓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大戏要开场了~
明天作者菌一上午课,下午又要被抓去听讲座,估计更新要迟了……可能要到晚上,或者夜里,遁走……
第28章渔翁得利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然后终于张了张嘴,吐露出来的声音格外沙哑:“我……”
他想说“我不会害你的”
,他想说“我没有把追兵引来”
,他想说“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看看你”
……然而所有的话在触及到穆崇玉的眼神时,都全部梗在喉咙,沉如千钧,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穆崇玉那双黝黑无比的眼眸里,清晰地印刻着对他,对薛景泓的仇恨。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晖无情敛去,料峭的春寒随风泛起,河水波涛翻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穆崇玉从腰间抽出佩剑,用剑尖缓缓指向薛景泓的脸,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若是不肯说,我只有亲自挑开你的面具,一辨真相了。”
他的剑尖一寸一寸地贴近薛景泓的面具,手腕却在微不可见的颤栗。
心底的预感却愈发强烈地叫嚣起来。
这个人一定是他,一定是!
虽然他几乎从未露出过破绽,也从未显示过他的真容,可这段时间以来,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种种痕迹,种种若有似无的熟悉都在此刻,犹如这天际黑白交缠的云霞,越发明朗起来。
穆崇玉恍然忆起昨日夜间,从穆宅仓皇逃出之时,他听到的那道熟悉的声音,恍然忆起对方曾经问了自己什么——“你当年到底是如何从北渝皇宫之中逃出来的”
。
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谁会对这件事格外关心呢?
穆崇玉深吸一口气,那本来轻盈柔韧的佩剑仿若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沉重,让他的手腕晃了又晃,才终于触到了那面具的边缘。
“弘卿……得罪了。”
他微微敛下双目,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刺啦”
一声,剑光闪过,只见那面具陡然被劈成两半,摇摇欲坠地掉下,滚落在泥土里。
面具下面露出了一张十分怪异的面孔。
那上面疤痕纵横,虽则可怕,却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有褶皱从那人的耳根、鼻梁处浮起。
这分明又是一张面具。
薛景泓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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