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慧脸上也闪过一丝忧色:“或许紫微觉得我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怕夜儿得知真相,夜儿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手下留情了。
何况,紫微野心勃勃,既与妖界勾结,图谋必大,而夜儿修为日渐炉火纯青,是他算计中的一把利器,他才不肯轻易毁弃呢。
只是昀儿你说的也有道理,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一时仁慈上,所以啊,昀儿你的任务艰巨。
一定要替我警示夜儿,让她小心提防紫微,并与长老院联系上,罢黜紫微的观主之位,阻止妖界的阴谋,保有我凌云观千年门风不坠。”
赵昀修炼时间尚短,对凌云观的感情颇淡。
虽然凌云观中的火浣堂和青莲宗都给他留下难以忘怀的温暖回忆,可同样是凌云观中的天元宗几次三番针对暗算于他,还无情的夺去师父生命,他恨不能毁灭天元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有将整个凌云观颠覆掉的可怕念头。
师祖却让他挽救凌云观清名,心中满是不愿,不悦之色登时显现出来:“师祖,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谈,我们被困在断妖禁域中,出都出不去,还谈其他有的没的?若有机会出去,我自然会马上去通知师父小心防备紫微。”
赵昀只承诺说通知凌夜来,至于揭发紫微与妖界所谓的阴谋诡计,他一点也不关心。
纵然仙林动荡不安、生灵涂炭,与他又有何干?他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血海深仇,根本不愿违心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承诺。
紫慧面色一肃,语声前所未有的严厉:“昀儿,你这般意气用事,根本不配做我青莲宗的门人!
看来夜儿也是有眼无珠了,居然收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义、不明是非的徒弟。”
那张马脸上风云突变,立时阴云密布,相认后一直和风细雨般的温柔言语,突变成雷霆震怒,破锣般的嗓音蕴藏着极大的愤怒。
赵昀满腹委屈,只觉受到极大侮辱。
他素来行事只问本心,不在意他人看法,没想到紫慧几句声色俱厉的责骂,竟让他心潮紊乱,窒息感觉竟比先前驳虎爪箍身还要强烈。
他不在意自己被误解,却不能忍受别人侮辱他的亲人,侮辱他的师父,即便这个别人是他的师祖爷:“我怎么就成了不明是非?我师父怎么就成了有眼无珠了?天元宗几番羞辱我、毒害我,我凭什么要管他们死活,我又凭什么要管仙林妖界纠纷?我赵昀只做自己!”
“哈哈哈!”
紫慧仰头大笑:“也不知你骄傲些什么?你以为你赵昀很了不起?叫的那么大声,难道不是心虚了吗?你的修炼是为了什么?睚眦必报?恃强凌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笑啊可笑。”
一连串的反问让赵昀更加委屈不平,气鼓鼓的眼睛瞪大到了极点,鼻中不断喘着粗气。
时间与空间如同定格一般,只有可怖的寂静充盈在两人的眼中。
“呵呵,你们凌云观的家事我就不继续听下去了,先打个盹再说。
你们继续,继续,时间还多的很。”
却是驳嫌这番沉默的对峙太过无趣,出来秀个存在感,搅一搅尴尬局面,躲到识海角落里安心修炼去了。
被驳这一打岔,紫慧面上的阴云才有所消减,凝视着赵昀的眼睛,沉声道:“虽然你还年轻,但大义不可不知。
我想,夜儿一定也问过你为何想要修炼,你还是认真想想这个问题吧,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赵昀却不愿低头将就,他几百个日夜里想了千遍万遍的报仇雪恨怎么肯让紫慧的几句话打的烟消云散。
难道自己辛苦十年打基筑土上瓦的房屋,仅因别人的一句不好看就全盘推倒,一文不名吗?他愤然而起,走过去拾起了威斗神剑,紧紧握住剑柄,一字一句道:“我剑明我心,这就是我修炼的意义!”
紫慧忽然嗤然而笑:“小小年纪,懂得了自己的心吗?懂得了自己的心,能坚定走下去吗?等你真正明白修炼的道,虽九死其尤不悔,再来跟我讲我剑明我心吧。
话说回来,我忽然明白夜儿为什么会收你为徒了。
你的骄傲与偏执,全是剑道极修的绝好药引,只是少了李青莲那份尚义任侠、心忧天下的大爱仁心,你的剑道还有很大的路要走。”
赵昀只觉心中一个声音反复激荡,不假思索,照着那声音宣告:“我不修什么剑道,我只要对的起我的心。
师祖,我答应你,只要我有机会报完血仇,一定会揪出紫微的真面目,阻止妖界入侵。
可我不是为了劳什子的仁心大爱,而只是因为我是青莲门人。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她又敬师祖如父,所以师祖的吩咐我一定会遵从的。
我可不会忘恩负义,不会像紫微那般让师父寒了心。”
男人一诺,万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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