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血手隔着浴帘摁在玻璃上面,浴帘吃重扯裂,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贴着毛玻璃慢慢瘫倒,数条血柱蜿蜒而下。
月饼推开淋浴房门,我差点吓昏过去!
血人右手紧握着一把钢丝刷,全身没有皮肤,红色的肌肉组织稀烂,翻卷的碎肉残留着细细密密的刷痕,刷烂的肉渣粒像撒了一层芝麻,整张脸更像是一坨潮湿的红泥被狠狠跺了一脚,恐怖至极!
他的左手背裸露着四条森森指骨,“羊”
字纹身却异常清晰,深深印在骨头上面。
血人没有鼻子嘴唇,牙缝里冒着血沫“嗬……嗬……”
叫着,咳出几口浓血,身体剧烈地抽搐,再也不动了。
月饼用桃木钉挑起血人左手观察着纹身,几根手筋受力扯动着手指弹动,迸起几滴血珠。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马桶呕吐不止。
“你们真是新一代的异徒行者?”
一个二十来岁满脸傲气的男子站在门口问道。
月饼转身扬手正要甩出桃木钉,梳马尾的女服务员从男子身后闪出:“哥,你说话客气点儿。”
“哼……”
男子环视房间,微微诧异随即恢复常态,“我以为异徒行者是多了不起的人,没想到是两个毛头小孩,居然吓得吐了。”
我从心里讨厌这个男子,要不是马尾女孩在场,又长得不错,一拖把棍早就冲他脑袋招呼过去了。
月饼扬了扬眉毛冷笑着:“警察有什么了不起。”
“你怎么知道?”
男子很吃惊地打量着月饼。
“不告诉你。”
月饼收起桃木钉,“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年轻人,话留三分,拳留一手。”
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老头进了屋子,“我是韩立,老馆长的生死之交。
他变成木人,奉先、隆基还小的时候,是我暗中照顾他们爷儿仨。
直到兄弟俩长大成人,我才开了宾馆享清福。
算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大大’。”
“即便是生死之交,也不过是组织成员而已。”
月饼双手插兜,和韩立的儿子毫不相让地对视,目光在空气中差点撞出火星,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心说就这么小的房间,床上五个女人吃皮屑,卫生间躺着个血人尸体,眨眼工夫连死带活塞了十一个人,凑够一个足球队了,居然还有心思斗嘴比辈分?
我打着圆场:“各……各位,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韩立呵呵一笑:“韩峰,韩艺,你们露两手。”
韩峰故意撞着月饼肩膀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从兜里摸出小瓷瓶倒了些黄色粉末。
血尸上鼓起大大小小的血泡,“嘶嘶”
冒着黄烟,连肉带骨化成一团血汤,顺着水流进了排水道。
这是土夫子特有的销尸手法,我忽然想起在图书馆里看到的一本名叫《奇技淫巧录》手札里记录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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