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碎石的山路上,飘落的树叶剐蹭宁越的面颊,频添几分萧索寂寥;西山上泥土混合着血腥味,空气都变得沉重;宁越抬首望眼,一眼往去,不是黑色的土壤就是黄色的沉土。
昏暗的夜色,点点星辰在天空上闪烁,鱼老叟抽着旱烟袋,一屁股坐在坟头山,翘着个二郎腿,抖动着鞋子里的灰尘,时不时拍打着坟头说话:“小兄弟啊!
一路走好啊!
哥哥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字,但人世间来一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记住你的,也未必会提起你,安安心心走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老鱼!”
宁越来到鱼老叟身前,夜晚温度骤降,风声如鼓,吹的单薄衣衫咧咧作响,鱼老叟听得动静,斜撇了眼宁越,按着烟枪,吧唧吸了一口,吐出一抹浓重白烟:“咋了!
当将军还不高兴啊!
又遇到啥烦心事了!”
“你说!
我如何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人呼来喝去,前路漫漫,原本当乞丐,以为能够吃饱饭就自由了,后来吃饱了,发现自己活的还不如人家的一条狗,为了活出个人样,来到这鸿关当了小兵,直到现在,我当上了将军,可依旧要任人摆布,受人威胁!”
宁越坐在眼前的坟头前,不知此人唤何名,但借个位子叙话还是没问题的。
“人是贪婪的,想要的越多越是苦恼,戏曲古文云: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这般又如何。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入圣者皆蝼蚁,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需要绝对的实力,当你的实力不被别人小觑的时候,你才有掌握自己的命运,你的事情我今日听说了!”
鱼老叟吧唧抽了口烟,看着眼前的烟雾,教训道:“道理不是自己悟出来的,谁告诉你都没有用!”
“你这话说的!”
宁越哈哈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细想一二道:“过几日我便要入营了,你随我一同前去吧,到时候叫上高牛,彼此间也有个伴,后面分配下来,也免得被拆开!”
“也好啊!
老夫跟着你倒也有个奔头,日后有人给我收尸;但你接手的军队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鱼老叟甩动着自己鞋袜上的尘土,面色淡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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