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蒋明远将姜琴娘带去衙门问话的事,在县里传的沸沸扬扬之后,到底还是让云家知道了。
不过两天,云家击鼓鸣冤一纸诉状将姜琴娘告了
因着金鹰大人目下还在安仁县,对云锻之死,县令蒋明远本就十分重视,日夜清查线索,焦虑的头发都白了。
云家还不依不饶誓要状告姜琴娘,在外恶意造谣生事,只道姜琴娘平素就勾引云锻,两人之间更是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云锻的死,姜琴娘就是凶手
这般流言一出来,有那等偏听不耻的,硬是拿着菜叶鸡蛋砸苏家大门。
有百姓击鼓上呈诉状,便是此时证据不足线索鲜少,蒋明远也不得不接下,开堂案审。
安仁县的县衙,是每七天开堂一次,距离下一回,也就只有三日功夫而已。
彼时的姜琴娘不出院门半步,她整日坐在榴花树下刺绣,仿佛外头的风雨跟她毫无关系。
便是晓得云家告了她,她也只是垂眸应了声。
那等安静,叫人心头不安。
而婢女赤朱终日惶惶,夜不能寐,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大圈,几乎像是要崩溃了的模样。
姜琴娘叹息一声,遂在开堂之前,放赤朱归家休息。
楚辞自然率先得到要开堂的消息,但直到隔日他才来找姜琴娘,本以为她会无措,谁晓得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姜琴娘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云家要状告她的事。
楚辞在她对面坐下,姜琴娘从绷架前抬起头来,顺手倒了盏茶推过去。
随后,她又继续低头刺绣。
青丝逶迤,鬓边的一束松松绾在脑后,用素银梅花簪子别住,其余垂坠在肩后,顺滑如瀑,黑亮如绸,映着雪色细颈,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楚辞的目光一寸一寸幽深,他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是不经意的,视线就在她领子边缘打转,像是缓慢摩挲而过,跟着衣领没入更深的脖颈下面。
姜琴娘手一抖,绣花针一偏,绣错了位置。
她深呼吸,想要极力忽略楚辞的视线,然那动作只让她鼓囊囊的胸口越发浑圆俏挺,格外勾人。
楚辞指腹点着茶盏杯沿,适时开口“对云家状告一事,大夫人可有打算”
姜琴娘抽出绣花针,摇了摇头“没有。”
楚辞暗自叹息一声,他就晓得会是这样。
“一般来说,对簿公堂可以请个状师,这样起码不会暗地里吃亏,状师会为你理清前因后果,也会为你在公堂上说话,大夫人可有门路”
楚辞问。
姜琴娘抿了抿艳红唇角“苏家自来只做丝绸买卖,我只认识丝绸商贾。”
楚辞点头“实不相瞒,我恰好认识方家的状师,若是大夫人需要,我可修一封,让人过来一趟。”
闻言,姜琴娘讶然“可是大殷四大状师世家的方家”
楚辞微微一笑“是的夫人,我从前在外历练,曾和方家的方镜有交情,他如今应当就在逐鹿郡,一天一夜当赶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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