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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要治愈长房老太太,鹿孔这些日子就都留宿在了长房。
他开的药方也的确颇有效果,长房几位也都对他敬重有加,只觉得比杭太医也要高明上不少。
再加上他年纪轻,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长房的人也就动了心思,想要就此彻底将鹿孔留在长房,顶了故去的杭太医的位子。
可这事,谢姝宁就头一个不会答应!
对外,人是宋氏请来的,长房有这心思自然就先要来悄悄问过宋氏。
恰逢那日谢姝宁捧着书赖在碧纱橱里小憩,身后玉枕清凉沁人,惬意极了。
她侧卧着,将事情给听了个齐全。
大太太亲自来提,想要留下鹿孔,一应供养皆在过去杭太医的上头再加二成。
乍一听上去,倒像是极好,可凭借这么点东西财物就想留下鹿孔,长房仍是占了大便宜。
大太太向来jian猾,仗着之前在三老太太的事上同宋氏有了别样的交情,这回就主动巴巴地来寻了宋氏提,若成了,就能在长房老太太跟前挣脸。
宋氏好xg子,虽觉得为难,但也只是道:“鹿大夫的事,自然要他自己做主才好。”
毕竟,鹿孔并没有同任何人家签订过契约,他是个自由身,当然要他自己说了算。
大太太就笑了起来,道:“有弟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些,鹿大夫那想必也是不成问题的。”
谢姝宁在里头隐隐约约听见了,差点嗤笑出声。
她一把起身,推开隔扇就走了出去,面上笑吟吟的,嘴里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大伯母怕是不必去同鹿大夫提这事了。”
大太太听了只当她是说笑,就问:“怎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成?”
“非也。”
谢姝宁渐渐敛了笑意,“鹿大夫是宋家的人,怎么还能留在长房?”
大太太闻言,吃惊地看向宋氏,“六弟妹方才怎地未提及此事?”
宋氏疑huo着,问谢姝宁:“鹿大夫何时成了宋家的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头一次知道鹿孔其人,正是出自谢姝宁的嘴。
彼时谢姝宁说知道鹿孔,乃是从舅舅口中听说的。
这么说来,难道鹿孔真是宋家人不成?
不待她想透彻,谢姝宁已是老神在在地解释了起来:“鹿大夫虽不是宋家的下人,可当年宋家助他出师,又出资帮他开了药堂,请了他坐诊,这么算来,鹿大夫是不是宋家的人?”
话毕,她又蹙起眉头道:“何况,若鹿大夫留在长房,那这些年宋家人难道一直在帮个白眼狼,他又算不算是无情无义之辈?这样的人,大伯母难道放心用他?”
“阿蛮的嘴,倒厉害了许多……”
大太太听得怔,有些惊讶地道。
谢姝宁不说话,复又笑了起来。
她年纪日渐大了,往后越来越不需要伪装。
只是过了这些年,又有母兄在身旁,她觉自己的xg子似乎又多变了些。
“罢了罢了,总不好夺人所好。”
大太太是个聪明人,旋即就扭转了话头对宋氏道,“听说老三今次怕是要留京了,三弟妹早先迟迟不肯将三娘的亲事定下,等的可不就是这一日。”
谢姝宁就悄然又退了下去。
她的三伯父在扬州呆了那么多年,如今龙椅上的人换了,他的位子的确也该挪一挪了才是。
新帝原本的民心便不错,但庆隆帝驾崩的事影响不好,让他在坊间的名声差了许多,那些原本就不曾拥戴他的人,都变得蠢蠢yu动起来。
肃方帝迫切地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因而他就需要在合适的位置上安插更多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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