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人,阿奴清脆地叫了一声:“索玛姐姐。”
索玛是乌蛮卢鹿部落毕摩(巫师兼酋长)沮区则额的大女儿。
上次阿奴和阿错路过凉山时,不小心冲撞了雷蛮巫师为雷蛮首领祈命的祭祀,差点被雷蛮杀了,刚好索玛在那里做客,说情救下他们。
索玛见是阿奴,惊喜的笑起来:“阿奴玛,你也在这里?”
阿奴很开心:“索玛姐姐也跟着马帮来的?”
“不是。”
索玛俏脸飞红,“我明天要嫁人了。”
阿奴的嘴张成o型:“你明天要嫁人,现在在大街上跟人开打?”
她回头看看,却见哥哥阿错跟一个苗族姑娘在拉拉扯扯,阿奴再次张大了嘴,她觉得下巴要掉了。
阿错走上前来,跟索玛打招呼,问道:“索玛姐姐,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索玛皱眉:“那个苗女说是播州杨家的,吵闹好几天了,说她的弟弟被我们掳走了,今天还打伤了我的一个‘甲西’(奴隶),我们是送嫁的,又不是强盗,我问过了,没有这个人。”
她语气森然,“哼,我的人也是随便打的?”
阿错脸色郑重:“阿蕾说他的弟弟端午节的时候在成都失踪,有人看见被乌蛮人带走,她一路追下来,只看见你们这一队。”
“乌蛮乌蛮,我们不叫乌蛮,他们嘴里的乌蛮部落数的过来的就有五十支,我们这支叫‘卢鹿。”
索玛的汉话说的极好,对乌蛮这个蔑称很是不满。
阿错告诉那个叫阿蕾的苗女,他们真是找错了人。
阿蕾张皇失措,眼泪汪汪,像带了露水的山茶花,楚楚可怜。
索玛也消了气,收起鞭子:“看在阿奴和阿错的份上,念你丢了弟弟,我也不计较了。”
她转而问阿奴:“明天来喝喜酒吗?”
“我只怕今天就要走了。”
阿奴的眼睛一直盯着阿蕾看。
索玛一笑,带着从人走了。
阿错正在安慰阿蕾:“你还不如回头再去找找,哭也没有用。”
阿蕾一听放声大哭:“路被封了,不让走了。”
阿奴疑惑,阿哥什么时候情窦初开了?甜言蜜语不会说半句,硬邦邦的,怎么哄女孩子。
阿蕾哭了半响,阿奴不耐烦了,有时间赶紧去想办法才是正经,哭顶什么用。
她叫道:“阿哥,我先走了。”
阿错想,不能放阿奴一个人,不然下次哭着找妹子就是他了,连忙抱歉地对阿蕾的侍女说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还是赶紧想别的办法吧。”
转身追上阿奴走了。
阿蕾两眼红肿怒瞪着阿错的背影,旁边的侍女小声嘀咕:“阿错少爷怎么这般不知好歹。”
阿蕾气得跺脚走人。
他们终于找到沈谦住的地方。
在一个小巷里,门很小,里面别有洞天,一派江南庭院的幽雅。
阿奴想,真懂得享受,逃难还住这么高级的地方。
沈谦几个人正脸色凝重的坐在堂上。
报消息的人直到中午才找到他,他还没有刘仲知道的早。
沈谦只觉得全身发冷,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
难怪陈福光一直没有动静。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大约有几十人,由远而近,在他们门口停住,随后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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