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爸爸培训活动结束后回到他离开将近30年的家,破旧的小屋依旧,但是越接近小屋老文越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脚步,他怕看到老母亲沧桑的样子,他怕老母亲伤心的眼泪,他更怕墙上文静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种痛可能会钻入他的骨髓,即便是死掉也无法摆脱的那种永久的痛。
他迟疑着,想找到一个熟悉的人打听一下,然而,30年的时光荏苒,老乡邻不是搬走了就是离世了,哪里还有他熟悉的人出现。
这时一位腰背佝偻的老人从小屋走出来,看到老文,她怔在原地,随即就嚎啕大哭起来,“你个挨千杀的,你还知道回来呀,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呀,你可知道这30年来你的妈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着,拿起门边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老文原地没动,而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妈,是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您打吧,要是能解您心头气,您就使劲打。”
听到久违的儿子的声音,老人扔掉手中的笤帚,颤悠悠的走到老文身边,撩开老文的衣服心疼的说,快让妈看看,打疼了吗,没打破吗?老文只是哭,文静奶奶抱着文静爸爸也哭。
“哎呦喂,这不是文涛吗?听说你在南方当老板了,这是回来接你妈去那边享福去吗?你妈妈这些年可是受罪了,文涛啊你可得好好孝敬你妈妈。”
邻居二婶走过来,拉起文静奶奶,老姐姐,咱可不能这样,上年纪了不兴大喜大悲的,容易出事,文涛出息了回来看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咱今天吃捞面庆祝一下,我这就去和面,今天在我家吃。
文涛你快扶着你妈进屋说会儿话,一会儿到我家吃面条。
走进低矮的小屋,尽管昏暗潮湿,但是老文却依旧感受到那恒久不变的家的味道。
思杨上学还没回来,文静奶奶说:“涛啊,这次回来还走吗,妈老了,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这些年多亏了杨柳他们,大事小情的打里打外,妈都不知道怎样感谢人家,文静的钱人家是一分也没动,靠自己打工挣的钱贴补我们祖孙俩,思杨和我的吃穿金花家都包了,我们文静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报,让我们祖孙俩享受的家人的温暖,你可不能没良心呀,都这年纪了,多行善事为自己修修来生吧。”
老文低着头,摸着眼泪对母亲说:“妈妈,我知道自己年轻时候太浑太自私了,我现在有钱了,但是钱再多也不能买回失去的岁月,也不能买回文静的生命,我想好了,我的公司以后就给杨柳,我打算认杨柳当干儿子,我现在的公司就是和杨柳他们一起做的,杨柳是个好孩子,重情重义不贪财又有能力,他一定能安排好咱们以后的生活的,我的心脏病如果没有杨柳和茜茜,恐怕您也看不到我了,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我知道什么对咱更重要。”
女子俩一起接回思杨,在二婶家吃了满是家长味道的炸酱面,老文和二叔说了自己离家后的艰难,不是不想回家,是回家也没有颜面挺直腰杆活人生,干脆就破釜沉舟从街头小贩开始一点点积累,才把事业做大,可是家业越大越无法从繁杂的事务中摆脱出来,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怎么样面对老母亲。
回到家,思杨给杨柳打电话,告诉杨柳姥爷回家了,姥爷想请大家吃个饭,听到思杨奶声奶气的邀请,杨柳高兴的答应了。
凯旋饭店的包间里,老文扶着母亲做好,杨柳淑瑜茜茜韩冰等年轻人已经点好菜了,茜茜说:“今天既是咱们合作伙伴的团建,更是老文一家幸福的团聚,我提个建议给奶奶倒点红酒,老文心脏不好也意思一点红酒,咱们一起见证老文给奶奶道个歉,咱幸福的日子从今天开始就红红火火的火起来好吗?”
老文手颤抖着端起酒杯,给母亲鞠了一个躬说:“妈妈,过去的文涛让您生气担心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不让您再伤心,今天晚上,我在饭店订了房间,吃完饭咱就住在这。”
“俗话说,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无情的爹娘,你再不好也是我的儿呀,咱可不能在这住,得花多少钱呐,省下来的钱给思杨买礼物也行啊。”
文静奶奶眼含着泪水说。
奶奶老文有的是钱,住个宾馆算什么,我们今天也沾您的光住这了,老文买单,韩冰打趣道。
既然冰姑娘说了,咱就住这了,也让他个臭小子给我花花钱。
老文又站了起来,对杨柳说:“杨柳,奶奶都和我说了,这些年多亏有你们,才过得有模有样,我也不单敬了,论辈分我是你们的叔,奶奶也喜欢你们几个,我有个打算,以后我的公司交给杨柳,我想认你们几个做干儿子干女儿行吗,奶奶也希望这样。”
“老文,你这是收割感情啊,给奶奶面子,我们接受,”
茜茜笑着朝杨柳挑了挑眉,杨柳笑着招呼大家,给老文和奶奶鞠躬,老文给几个年轻人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菜香四溢,笑声融融,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在这夏日炎炎的夜晚,血脉相融,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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