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碧池院中的洺涧居内,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孩安然端坐在樟木雕花的大床上,用花软缎制成的锦绣被子轻轻的盖在那名女孩的双腿上,她明亮的眼中映出冷清睿智的光芒。
一头秀丽的长发安然披于肩上,仅仅用了素净颜色的花饰松松的系着,并不显得寒酸,倒是衬托出了女孩的沉静之美。
一旁汇报宴会之事的丫鬟红纱不禁愣住了,她贴身服侍了二小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二小姐这般沉静睿智的模样。
印象中,二小姐小的时候极其胆小,也不爱与人交往,总是唯唯诺诺的。
到了七八岁时,不知怎的,忽然变的胆大了起来,而且变的嚣张跋扈,泼辣任性,往往是怎么荒唐怎么来,对待下人也变得狠毒了起来,稍有小错,二小姐不是打便是骂,弄的下人议论纷纷,一直认为她被鬼附身了。
毕竟二小姐以前虽然懦弱胆小,但对下人还是很和善的,
不过红纱对二小姐倒是不像其他下人那样怨言纷纷,唯恐避之而不及。
因为二小姐对私底下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她一直想不通,二小姐的本性到底是怎样的?
“红纱。”
见自己的丫鬟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还咕噜噜的转着,似乎在回忆思考什么事情,慕则涧淡淡地笑了下,轻轻地唤道。
“啊?”
红纱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主子面前分了神,低呼了一声,慌忙跪在了地上:“二小姐恕罪!
二小姐恕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吧。”
慕则涧微笑着看着红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是否会罚你,你还不清楚?”
红纱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罢了,罢了。”
不待红纱回答,慕则涧确实木然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漂浮地望着虚空:“我也知道,这些年,我确实是太过了……”
“小姐……”
慕则涧落寞的模样让红纱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着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慕则涧拉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略带稚嫩的声音中透漏出丝丝的无奈与愁绪:“我原以为我这么做可以换来什么,可是我终究是被情绪蒙蔽了双眼,一直心甘情愿地沉迷在自己所杜撰的虚假可笑的世界中,不愿也不敢睁开眼睛,甘愿着做着虚无的梦,之时怕醒来后所见到的真实场景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慕则涧苦笑一声,眼眶已发红,声音颤抖的让人心疼:“梦究竟是梦,我到底还是会醒来……。
何况就算我拼命地想要否定那个现实,我的潜意识终究还是清楚的……。”
“这么多年来我的一切,都犹如水中花,镜中月一般,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人世间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空罢了……”
悠悠的一声叹息,随着凄冷的风飘出窗外,消散在了广阔的世间,时光长流,岁月静好,问这世间,几曾见那烟火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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