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姒没有说话。
她在担心,因为安容说话没有遮拦。
安容没有催她,她知道沈安姒是不敢告诉老太太。
翠云是家生子,父母兄弟的卖身契都捏在大夫人的手里,大夫人既然敢撕她手里的书,肯定警告过她,她不敢指出大夫人。
沈安姒也不敢逼问翠云,那表示她在怀疑大夫人,她的亲事还捏在大夫人的手里,这些年,她处处巴结讨好沈安玉,哄的大夫人高高兴兴,数年心血不能毁于一旦。
有些委屈心里明白就成了,就算挨罚,也不过禁足几日,罚抄几篇女诫,忍忍就过去了。
连二房的沈安芙都忍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只是在老太太和大夫人面前忍了,不代表在安容面前也忍,她还指望借安容的书看呢,就凭她的月钱,要买头饰,打赏下人,根本匀不出来买书。
撕书的事,她发了重誓,安容信她。
但是信是不够的。
大夫人欺负她,视她如草芥,这口气她忍不了,就算报不了仇,也能给她们添点堵。
说白了,她就是要挑拨安容和沈安玉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人闹别扭,她两边哄,能得两边的好处。
前世安容不懂她的算计,今生还能不懂?
大夫人的为人,她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沈安姒的挑拨。
这些天,她没有和大夫人闹翻,要么装傻充愣,要么含糊过去,是因为玲珑苑大部分人都是她的,内宅中,想要害死一个人说难很难,说简单也简单。
另外就是她不想打草惊蛇。
敌明我暗总是多三分胜算,而且当年父亲留下遗书,说让二老爷继承爵位时,大夫人并没有反对。
二老爷膝下有嫡子,有庶子,他继承了爵位后,会那么轻易还回来吗?
才出生的孩子都能继承皇位,何况孝哥儿当时都五岁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了,昨天大夫人说送礼的事,明显是向着二老爷的,父亲归程在即,就不能提议多等几日?
还有帮三叔升官时。
大夫人虽然拒绝,可是态度并不强硬,她记得四老爷要谋京官时。
四太太想从公中拿两千两,她都严厉拒绝。
前世笑到最后的只有大夫人和二老爷。
二太太在二老爷继承爵位后第二年。
就病逝了。
一想到前世大哥和父亲被她们害死,安容的眼神就冰冷如霜,恨不得买包砒霜把这些祸害全毒死了以绝后患。
可是她不能,这会儿大哥在琼山书院读书求学,父亲仕途顺畅。
一家和睦,没必要为了几个蛇蝎搭上侯府的名声,搭上自己一辈子。
前世,她们那么狠毒。
让大哥和父亲受尽折磨,又岂能那么就便宜了她们!
“……四妹妹,我说了一堆,你听见了没有?”
沈安姒说的口干舌燥,却见安容拽着花叶走神,不由得气的咬牙。
安容瞥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了?”
沈安姒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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