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的塑料袋给递了过来,从前排座椅的空隙之间轻飘飘的翻了过来,一直到沉沉母亲的手里。
余沉沉心疼的看着她的妈妈,安静了一会儿,那一会儿,也就几秒钟,“哇”
的一声,嘴对着塑料袋,随之而来的,是呕吐物的酸臭味。
余沉沉一边拍着母亲的背,一边拿出水来,终于止息,喝了几口水下去,“哎呀,妈,你就送到镇上,到了车站,您就回来吧。”
一看这样,她的母亲也只好点点头,一路上,雨是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滴原本是点点滴滴,逐渐都成股的水流,可想而知,雨水越来越大。
翻山跃岭,车子才到镇子上,在镇子上的车站停下来,沉沉的母亲是第一个冲下车的,慌乱的跑到路边,接着吐起来,沉沉过去撑着伞扶着她,大概是已经吐的晕头转向,一边还说着什么,我拿下行李来。
在镇子上需要转车,上到县城里去的车子,经过约莫三个钟头的车程,就会到县城,而学校还在县城的前面一些,大概两个半小时,我的身上还是有些疼的,手膀子上已经结了痂的,方才上车之后不久,背后也体会到火辣辣的感觉,我想,那应该是结痂时候的烫烫的感觉。
因为方才在车上于沉沉母亲的晕车,所以注意力也就没在自己身上。
在提行李的时候,那种猛然出现的疼痛感提醒了我。
我找到了去县城的车,将行李给放到后备箱里面,今天学生特别多,我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余沉沉了,我想她该是已经上了别的车子,我原本想跟她一起的,而且,我也很乐意等她,可是没有现她了。
我上了车,在最外面的座位上坐下,雨蒙蒙之中,远山已经看不清楚,风大了起来,漫山的树随风招摇,没打伞的人在雨里拼命地跑着,在车站的拐角,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她,不!
是他们!
她的身边有一个高高的人,在护着她,我的头一下热起来,在这风雨日子里,我宁愿我所见皆是虚妄,不是真的,就好像迷幻,虚拟的,如同神话一样都是依靠想象力来构造起来的。
但,不是,很遗憾。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刺激让人有这样的感觉,身上的伤依然隐隐作痛,我却是想些什么,好比是在万丈深渊当中,却做着升天的梦。
多么不恰当,矛盾的地方就在于,事实如此,摆在那儿,油然而生却没有缓和的余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的嘴照着这句话嘟哝一遍,“废话,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都是今儿上学……”
在心里立刻对自己的疑问进行了回答。
他高高的身子,细长的臂膀将余沉沉包围住,余沉沉似乎在同他争论着什么,因为她想挣脱,她的手在摆,步子也是越的快起来,他在后面紧跟着……
一只大鹰在用他的丰厚的羽翼护着一只小鸟,还是一只特别叛逆的小鸟,小鸟想着逃脱,大鹰却不放手,那即便没有任何敌意,可是小鸟不这样认为。
终于,那只小鸟脱离了出来。
她跑向我这辆车,在大雨中奔跑,踩得地上的坑洼处,泥水四溅,像一只被追杀的、惊惶的小兔,我拿了伞跑下车,把伞给她撑着,她并没有意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是空气,可以抵挡天上的雨点的特殊空气。
我看见,也在意料当中,那男生就是张玉林,远远看轮廓就了解的,我还是保持了那种求真务实的精神——非得去瞅个清清楚楚才罢休。
“你怎么了嘛?”
我的嘴真是碎的很,这么直白的去提及她的不愉快,不然呢?除了这个之外,我的脑子里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恰当的语言。
“没事儿,你别问了,什么都不愿意说。”
伞很小,而雨很大,我把伞倾向她那一边,我的半边人都打湿掉,她惺惺的往前走,直到上了车。
“把门关上,要走了。”
余沉沉坐在那仅有的剩下的座位上,滑动的车门一下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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