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跟余二叔说着话,没发现,自己脚已经不疼了。
脚上的纯色贝壳浸在鲜红的血液里,好像寒冰遇沸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进余姚的伤口。
一路往卫生室去。
卫生室算是他们镇上的社区医院,两层的小白楼,临山面海,临海的墙上还攀着一墙密密的爬山虎。
一进门,余姚一眼就见了坐在桌子旁,穿着白衣白裤头发花白的老头。
心里一委屈,软着嗓子喊,“爷爷,我扎脚了。”
虽然已经不怎么疼了。
从余二叔背上下来,她转了转脚踝,真没什么感觉了,但抬头余爷爷。
她心里想,一定是疼到了麻木
坐在诊的小床上,余爷爷眯着眼了眼她的脚,问,“这怎么扎的”
“穿着拖鞋跟我去赶海,走的时候踩贝壳上了。”
余二叔扭头跟几个诊的熟人打了个招呼说。
“以后记住了,别穿拖鞋去海边。”
不光是贝壳,还有不少垃圾,旅游人来的多了,什么都扔,上次还有一个被铁钉扎脚找过来的。
余爷爷打开抽屉去翻自己的老花镜。
“怎么了找什么”
余爸爸端着托盘从输液室出来,就见余爷爷端着抽屉翻东西。
余爷爷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姚就喊了,“爸,我扎脚了。”
余二叔白眼感情扎脚还挺光荣,见谁跟谁说一遍。
“我老花镜放哪了”
余爷爷翻了一遍没找着。
“落家里了吧,别找了我给她包包就行。”
余爷爷年纪大了,已经不天天坐诊了,就周五下午来,经常就忘记带眼镜。
余爸爸洗了手,抬着她脚。
余二叔跑了一身汗,张着胳膊在吊扇底下吹风,回头说,“扎的挺厉害,里面戳的东西没敢动,你仔细。”
“没东西啊”
余爸爸把伤口消毒擦了一遍,低头仔细,也就一道一公分长点的口子,不深,血也止住了。
“疼吗”
余爸爸伸手按按伤口周围。
“不疼”
说着,余姚自己手也贴了上去,仔细感受了一下,很诡异的,刚才疼到让人崩溃的伤口,现在不疼了,而且伤口里的小贝壳也没有了。
不能啊,当时出了不少血,余二叔凑过来,真没东西了,“可能是来的路上颠掉了,没了不更好嘛”
他一向心大。
余姚仔细盯着伤口来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伤口好像也小了不少,脚上还热乎乎的。
干什么都一惊一乍,余爸爸摇摇头,敷了药包扎好,让余姚去楼上的小床躺一会儿,要是一会儿伤口肿了,就打一针消炎。
夏日炎炎,头顶的老吊扇亢哧亢哧的摇,余姚闻着窗外的月季花香,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昏昏沉沉,她好像沉入了一片蓝色的梦幻海洋,周围是数都数不清的蓝色光点,她仿佛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它们欢呼雀跃,随着她的呼吸一闪一闪
清晨,天边的日光乍现,潮水伴着浪花悄然退去,几只白羽长腿,红嘴细喙的海鸟展翅落到细白的沙滩上,追逐着滩涂上还没来得及钻到沙子里躲避的贝壳虾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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