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然全身颤抖,眼泪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流了下来,他满脸泪水的抓着席景煊的衣袖,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们要把我带走关在那儿好久好久,那儿好黑,又冷,他蒙住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他会一根一根折断我的手指,他说了要让我再也不能弹琴再也不能唱歌,我永远没机会再回去,我也再也不可能看到你……”
说着说着,谢玉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我不要!
不要!
哥哥!
快救救我!
我会死的!”
闹了好一阵,谢玉然才恢复平静,渐渐入睡。
担心谢玉然晚上再出什么意外,席景煊干脆和谢玉然睡在了一张床上,然而谢玉然在浴室里说的那些话,却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入睡。
谢玉然话中描绘的那些场景,到底是因为什么?虽然不知道他说这些的原因,可席景煊可以肯定,谢玉然所说的那些从未发生过——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可谢玉然对这些事情的恐惧却又不似作假……席景煊在心中不断盘算着,他心里装了事情,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仍然难以入眠,第二天起来时便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眼底全是红色的血丝。
席景煊叹气打通了夏奕星的电话,让他今天把自己的工作给一并接受了,便又坐到床边盯着谢玉然的睡颜。
睡着时候的谢玉然与平时都不太一样。
他并不胖,可脸总是有些圆圆的,眉毛秀气,鼻子小巧而挺立,看起来文静得很,与他平时古灵精怪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盯着谢玉然看了好一会儿,席景煊才伸手拨弄了一下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大约是昨天喝醉后又一番闹腾,谢玉然睡到快十二点才悠悠转醒,看着席景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有些奇怪地问:“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谢玉然明显是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了。
吃过午饭后,意识到这一点的席景煊没有再过多的犹豫,这些事情折磨了他一个晚上,他总得问出来:“然然,我有件事想问你。”
席景煊正儿八经的样子让谢玉然也不自觉地跟着严肃起来,他正襟危坐,等着席景煊开口:“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说有人囚禁你……是怎么回事?”
闻言,谢玉然一惊。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席景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定定神说道:“有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席景煊眯起眼,目光锐利,将谢玉然上下打量了个遍,才又说:“你不记得了吧,你说有人把你囚禁了好久,整天蒙住你的眼睛,还一根根折断你的手指……”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同时还在观察着谢玉然的脸色。
果不其然,他说得越多,谢玉然的脸色就越苍白一分,到最后竟面如金纸,嘴唇完全失了血色。
席景煊心中一软,柔声说道:“然然,你能跟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如果是有人欺负你,哥哥一定帮你讨个公道,行吗?”
然而谢玉然死死地咬住嘴唇,勉强从嘴角拉起一个弧度,笑容扭曲,声音发抖:“哪、哪有人欺负我……”
他干笑两声,呼吸急促,飞快地回答:“我那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说完谢玉然三两口吃完了他的午餐,匆匆忙忙地向席景煊道别:“好了哥,我今天还有工作呢,我先走了!”
留下席景煊盯着他急急跑走的身影苦笑:这小子,连撒谎都不会。
跑离家中的谢玉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站在小区门口茫然四顾,想了半天才打通了季竹的电话。
可不巧,今天季竹在外边跟同学聚会,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而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他打了一圈的电话竟没一个人有空,到最后,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跑去了以前常去的咖啡店。
在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又是在这样冷的冬日,会来咖啡店的人并不多,谢玉然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靠着椅背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任由思绪乱跑,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席安正皱着眉头看着他,语气不太好,可里面的关切却一点都遮掩不住:“你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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