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是想出关。”
他叹道,“若如此,便还是与我同行吧。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要问,是,我是恢复了一大段记忆,但其中很多环节自己也没想明白。”
“你不主动说,我便不问。
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不想和我同行吗?你对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嗫喏了半天,自己都不敢说下去,伽衡立刻就说:“不是。”
“我怕你是杀我族人的凶手。”
低而轻的声音如惊雷般在阿忍脑海中炸响,她猛地站起来,趔趔趄趄地退了好几步。
那日伽衡没说出口的秘密是他的记忆缺失了很大一部分,而且自从醒来后过了十几二十年,容貌身体却再没变化。
他知道她也是这样。
至于说凶手她没法为自己做任何担保。
所有认识阿忍的人都敢拍拍胸脯说:那是个好孩子,绝无此事。
偏偏阿忍自己是不敢说此话的,世间之事险恶复杂,岂有这么绝对的论调,更何况自己比所有人都知道阿忍是不是个好孩子。
她突然感觉心脏沉甸甸的往后下方坠去,几乎要贴着背壁,把冷汗从体内往体外挤——伽衡大概也是这般认为的,他喜欢的阿忍并不是完全的我。
她等着伽衡惊奇地问出“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你也不敢赌咒誓吗”
之类的话,没想到伽衡接着说:“所以盼你往扬州去,与我分道扬镳,那么查明真相的时刻你就不在跟前,我也有‘鞭长驾远、仇人难寻’的理由。
万一真的是你,叫我怎么好呢?”
“不叫你为难,我自当偿命。”
阿忍皱眉道,“但先需要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伽衡点了点头,他叫阿忍背过身去,自己上岸穿衣。
贴身的白色半臂衫完全洗不干净,他便扔掉了,直接将交襟的窄袖翻领长袍披在身上,扎一根腰带,胸膛露出来一大片,真是好雅好不雅观。
再一节一节拧干头,任其散乱地披在腰后,说:“走吧。”
两人回了醴铺一趟,取了行李、宝珠和巴瑞施玛。
近日来城门本来就易进出,吕蒙恩的部下又死的死、跑的跑,更是布防空虚。
若还有士兵阻拦?那便杀了。
说到底,这二人不过是安禄山身边成不了大事的亲信,才被派到长安来,只管烧杀抢掠、为自己的私情私欲而明暗相争。
交给他们的任务并不重要,阿忍和伽衡连名字都不会为那些大人物所听闻。
而长安的城郊之外,自有精兵锐马准备迎战唐军。
他们的逃脱,不过是两只螳螂从两辆车间跑过。
解不寻见两人回来时面色有异,心里好奇的不得了,想问问阿忍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见他二人又急着走,只好拣要紧的说:“如今形势好转,我将这些人悉数送出长安后,便也离开长安,向洛阳去,不日就会让解大侠的名头响当当的。
到时候你们写信来,只需写明‘解大侠’三字,送信人必能送到我手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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