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闻辩是老狐狸,也预料不到潼关会失守、圣上会弃城,一下生这么多变故。
他的妻儿还在长安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红豆和曹沛沛,她这几日是一点踪迹也没寻到。
现在伽衡有了令牌,她便要他得空就去找人。
伽衡把一张胡饼递给她,她撕了一半递回来,他偏不用手接,张开嘴巴。
阿忍拿袖子擦了擦桌子,把饼放桌上。
伽衡只好拿起来,道:“这么一点你也吃不完还生我气呢。”
“你罪加一等!
菩萨像面前怎么能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我真心的。”
阿忍被饼噎住了,连忙喝了口水,继续指责道:“那也要姿态恭敬。”
“我说阿忍呀,”
伽衡高高兴兴地凑过来,又贴着她坐下,“你在别人面前紧张的可爱,就对我严格,你待我总还是特别的。”
她默默地蹲在原地吃东西,决定不和他争执,自己总之是不会赢的,何况他说的对。
商队里除曹沛沛以外的所有人都没管她,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到伽衡这儿就过不去了。
哎呀,而且那是我撕一半剩下的饼,怎么那么自然就给他吃呀!
她赧然低头,不敢看他,余光瞥见那对孔雀石又在他耳旁晃荡。
汉族女子有种叫步摇的饰,取其行步则动摇的意思,《讽赋》中有“垂珠步摇,来排臣户”
这样的句子来赞美金属、珠玉互相碰撞所带来的视觉和听觉上的美感。
她之前觉得步摇和簪子之类的饰差不多,没有觉到“摇”
的美感,直到赠了伽衡这副耳坠。
两滴青翠永远在惹眼地晃动,她心尖也跟着打颤。
伽衡当然不知道她觉得他好看,他只以为这是一种约定,她不亲手解开,他就永远被这副精致美丽的耳坠锁着、不得自由。
现在见阿忍不说话了,忙乘胜追击:“你能不能亲口说原谅我了?”
“别嬉皮笑脸的。”
她推开他,“曹沛沛、红豆还有我义父都失踪了,同伴们下落不明,咱们被困在长安也一日比一日危险,你不要这么不严肃。”
他顺从地往旁边让开一点,“好,严肃。
咱们刚才拿到的泥塑是谁?”
阿忍把泥塑递给他,指着小罗汉额头上一个云蔽月的纹路,解说道:“他生于罗睺罗阿修罗王障蚀月时,又六年为母胎所障蔽,所以叫罗睺罗,‘障蔽’的意思。
相传他是佛陀唯一的嫡子,所以下一步去哪里也很清楚啦——东宫。”
“东宫被叛军把守的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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