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知道花玉了曾经不过一介白衣,有人说这诗是写的他自己。
众人觉得最靠谱的,且流传最广的,就是从诗里分析出的故事。
花玉了少时遇到一个想携手百年的姑娘,奈何不忍姑娘跟着他过贫寒生活而放手离去。
祝愿姑娘安好,他自踏上远行之路,携酒江湖逍遥。
而画里那一条穿着破烂的狗,都说是花玉了用来比喻自己,自我调侃的。
此故事流传出来后,有不少人去打听花玉了的家乡和那名女子,却无任何线索,杳无消息。
多数人看画皆如此,只能看到笔墨渲染之处,却忽略了其他,沈爰这么想着。
这画,若除却笔墨只看空白处,留出的空白可不就是一女子抚琴的姿态吗。
这画上一切不过是为这女子做点缀罢了,这是她的温温,她的蔚拂郁啊。
此画成于两年前,那时北蔚和南陵尚未和亲。
情景恍若昨日,她的愿望也回荡在耳际。
温温说,“我希望自己可以无所挂碍,游历四海,等到迟暮之时,避去红尘,隐居一方,安度余年。”
温温说,“我不肖想那隐居之地有山有水风景秀美,只希望能有一方田园农舍容身就好。”
温温说,“我会把几间小房屋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会多留出一间,等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可以住。”
温温说,“到时候你要是敢嫌弃房间破床板硬,我就把你赶出去。”
温温说,“你放心,我会替你这个小馋猫养一些鸡鸭,到时给你用来烧烤。”
那时,温温虽一脸憧憬,可沈爰知道她心里是难过的,这些话不过她的自我调侃罢了,这皇宫是一辈子的枷锁。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偏远的宫殿,冷清的让人感觉周身都是无限寂寥。
樱桃花乱舞,两人就随意坐在殿前樱桃树下的草地上,稀碎斑驳的光影映在两人身上。
当时,沈爰正懒洋洋的盘腿倚在树干上,听她说完,她一拍膝盖,“我说温温啊,你也忒不仗义了,你要游历四海好歹也带上我啊,还有什么养鸡养鸭,干嘛要养鸡鸭,咱要养就养老虎狮子。”
言罢,她一抬手把温温揽在怀里,豪气干云道:“你放心,你夫君我啊一定会帮你完成这些愿望。”
然后,她大笔一挥,这幅奇奇怪怪的画就成了,只是那画上未题诗。
那时,温温只是笑,笑着什么都不说,因为她知道她自己说的这些话都只是愿望,只能用来想想。
而自己的话呢?
她是北蔚公主,
北蔚唯一的公主。
她的母妃出身不高,因不受宠而郁郁早亡,她这个公主也不过是宫里的隐形人。
平时不受人敬重,等南陵要联姻之时忽然就被众人想起。
满朝文武皆夸公主殿下贤良淑德,蕙心纨质,应当愿为两国邦交与南陵联姻,也应当愿为民生和平而远嫁,如此方不负万民伏拜,不负陛下恩宠,不负上天将她生于皇家之恩惠。
那时,温温面对百官与后宫嫔妃的恩威并施之言语,好像也并未有太多表情。
她在人前好像永远都是不惊不惶,恬淡寡欲的笑着,只是有时候会在自己面前坦露出真实模样。
她淡笑着接受圣旨,跪拜谢恩。
淡笑着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凤驾。
淡笑着踏上远行之路。
走之前她说,“小爰儿你别担心,”
她抬手示意,“你看,我从出生以来可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料做成的衣服,也从未坐过这么华丽舒服的凤驾,我是何其有幸。”
是啊!
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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