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四年,二月,天南地北的各省举子汇聚帝都,参与今年的会试。
各地举子住在帝都几家大客栈,盘缠寒酸的只能寄身小客栈与城郊破庙。
喧嚣的市井,繁华的街衢,因为有了这些年轻的举子,更加喧闹不休。
瑞和轩酒楼前,每日都有举子比试文采,题诗,对联,诗词歌赋,唇枪舌战,拉帮结派,甚至差点儿大打出手,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今日,酒楼前又有南北两派举子在比试,围观的人群中混有一个身形娇小、明眸皓齿的举子,翘首观望。
两派举子妙语连珠,斗得分外激烈,不多时,因为一语不合,两派举子拳腿相加,幸亏有人及时拉架才没有酿成大祸。
那身形娇小的举子被人挤到外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道:“文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这个文公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一袭文士长袍的萧初鸾。
萧初鸾诧异不已,在宫外,认得她的也就只有燕王与凤王了,莫非是这两人的其中一个找她?
可是,燕王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找她,凤王倒有可能。
自那次在玉带河赏日落之后,凤王就没有找过她,掐指一算,也有不少时日了。
随着那人来到瑞和轩酒楼斜对面的酒楼雅间,她看见一个年约二十余的清雅公子站在窗前,望向瑞和轩酒楼门口的比试。
这公子身穿一袭白袍,上好的锦缎无纹无绣,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清贵之气从他身上流露出来,就像一枝秋菊淡雅绝伦、清逸从容。
雅间的门已关上,房中只有他们二人,萧初鸾站定,等他自报家门。
“文姑娘请坐,我是沈墨兮。”
他的嗓音轻淡和润,和宋天舒差不多。
“原来是沈大学士,失敬失敬。”
沈墨兮,年方二十六,却位尊中极殿大学士,是今年春闱的主考官。
萧初鸾知道,二十岁的沈墨兮被神宗钦点为状元,入翰林院,一年后被提拔为中极殿大学士。
先皇在位时,他身染顽疾,时常卧病,便辞官在府养病,很少入朝。
今年,年关刚过,他上禀顽疾已去,皇上让他重回中极殿,不久就任命他为今年春闱的主考官。
皇上对他的赏识与器重,可见一斑。
她听宫人议论过,沈墨兮是本朝难得一见的神童,三岁能文,四岁能诗,五岁即作一篇《国朝论》,其笔锋之凌厉,见解之深刻,惊世骇俗,深得神宗赏识。
六岁时,神宗赐他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八个字:沈氏神童,国之栋梁。
可是,从小到大,他经常染病,大大小小的病,稀奇古怪的病,一病就是大半年,痊愈半年又病了,如此反复,令沈家人忧心不已。
因此,直至弱冠之年,他才参加会试,在殿试中被钦点为状元。
因为顽疾缠身,他年已二十六还没有婚配。
“方才看见文姑娘在下面,便冒昧邀你来此,沈某冒昧了。”
沈墨兮客气道。
“沈大学士见过我?”
萧初鸾觉得奇怪,他怎会识得她?
“关于这一点,沈某可否保密?”
他狡黠一笑,却没有那种有意欺骗、包藏祸心的感觉。
萧初鸾莞尔一笑,不再追问。
他为她斟茶,“皇上让你微服私访?”
她笑道:“沈大学士不单单文采风流,还懂得医卜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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