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将簪子包着,放在案几子上,起身来给海棠打扇子,犹犹豫豫道:“娘子,您别怪老嬷嬷多嘴,只是您何必让着如画?娇惯了就不认识主子了。”
海棠轻哼一声说:“不娇惯就认识主子了?”
前世的如画跟卢少阳勾搭也就罢了,却还伙同卢少阳给她下毒,更可恨的是她沿路追查,尽然溯到她名节被毁,也和这丫头有关,她生来骄矜,却败在了个乡野读书郎和黑心丫头的手上,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现在就要看清音的了。
“由得她去,嬷嬷你是个精明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海棠赞了一句,又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赵嬷嬷。
赵嬷嬷由今日之事,也知道季海棠护着她的,她给人为奴为婢多年,知道最要紧的就是主子的心思,只要主子肯护着,她心里才踏实,才敢掏心掏肺,主子不想说,她也不敢多问,笑了一笑:“是主子肯赏饭。”
海棠又轻轻嗯一声,赵嬷嬷能说会道,性子厉害,倒适合做爪牙……
如画一进了隔壁就扑在被子上呜咽,清音在门口望了眼,心上捻了两分,又抽了腰间的帕子进门,给如画擦眼泪。
“看你哭得伤心的,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娘子发怒?”
清音问道。
如画张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睛,抓着清音的手臂,很是无助:“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把事儿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如画又哭起来,拿着帕子擦脸:“那玉簪是卢公子托我送来的,你也知道主子她没说能不能要,我才斗着胆子拿来的。”
清音冷心心扯了扯嘴皮,这丫头自己贪便宜,还把事情怪在娘子脑袋上了,面子上却温温和和:“那你也不该拿来。”
如画道:“我知道我错了,可如今簪子摔碎了,是还不回去了,我该怎么给卢公子交待啊~”
清音道:“那你就实说了不成么?凭他想主子是想不到的,主子是个什么身份,休说他还是个举子,便是状元郎也不定配得上咱们主子。”
说罢,又给如画拍背顺气:“这大户人家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有个功名不算稀奇,要等到封侯拜相,这才能谈门第相合。
何夫人不就是来说亲的么,说的是御史大夫的嫡孙,那人还在弘文馆进学,出来应了试就能为官。”
如画听清音这个,抽了口气,将事情也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何夫人家里那样显贵,否则怎么敢在这个当口把簪子带回来。”
“不过你也别多想,娘子既然放话饶了你,就是真的饶了你。”
如画乖乖点头,却又抓着清音问:“清音姐,那卢公子那头可怎么办?”
“不是说了实说么,你还不敢么?”
清音白了如画一眼,起身出门去打水洗脸。
如画看清音真出去了,就偷偷摸摸从床上爬起来,溜到妆台前,取了脖子上挂的钥匙开自己那个匣子。
哗一声抽开匣子,里面装了些什么竹篾盒子,小蚂蚱,几吊铜钱,还有点子银耳环,伸手细细抚摸上去,暗自想到自己当初贪图卢少阳的好处,才揽下这事儿,如今季海棠走染发怒,若是就这样回去照实说,肯定会得卢少阳怨愤,若是把东西还回去,她又舍不得……
“如画,快出来净面。”
清音声音传来。
如画连忙将匣子一合,伸着脖子应和:“来了。”
又将匣子结结实实锁上,出门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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