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夺听不清陈庆在说什么,他盯着程怿,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精神病人。
心里的惊慌一瞬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不是精神病人
他没有病
程怿是怎么知道的
“三哥,”
程恪抓住了他的手,“着我。”
江予夺觉得他声音离得有些远,听上去像是隔着棉花。
“江予夺,着我。”
程恪又说了一遍。
他很艰难地收回视线,转头着程恪。
“我们走。”
程恪说。
“嗯。”
江予夺应了一声。
“庆儿,”
程恪又转过头,打断了还在进行演讲的陈庆,“走。”
“你到了吗这就是你男朋友和他的朋友,”
程怿说,“你现在还是决定就跟这样的人混下去了吗”
“干你屁事”
陈庆说,“你不服你也找一个有这样朋友的男朋友去”
程恪对陈庆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应该是根本没反应过来“男朋友”
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大斌和出狱脸小兄弟估计是听懂了,脸色变了变,但都没有吭声。
“我现在说的,你听好,”
程恪着被打他得长相都有些陌生了的程怿,“我从这一秒开始,跟你,跟家里,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做的事,我喜欢的人,就三个字,我乐意,我是死是活,是混得下去还是流离失所,都跟你没有一根鸡8毛的关系,听好了吗一根鸡8毛的关系都没有。”
陈庆有些吃惊地了他一眼。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着急做,但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提前通知你,”
程恪着他,“你帮我盘的那个店,我打算卖掉,你要愿意,我可以低价出给你,你要是没兴趣,我就卖给别人了。”
程怿脸上僵了一下。
“走。”
程恪说。
从公司大门到程怿的办公室,走进去连三十秒都用不着,从程怿的办公室走到公司大门,程恪却觉得漫长得让人心焦。
他无所谓所有人他时那种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也无所谓自己右手腕像是睡醒了一样开始疯狂暴发的巨痛。
他唯一焦急的,是他想要快些出去,让江予夺快一些脱离这种对他来说如同地狱的环境。
他非常后悔,后悔让江予夺跟他一块儿过来,后悔失控打了程怿,让他报复式地当着江予夺,当着江予夺的小兄弟,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现在心里抽着疼,这种疼,比手腕上的疼,要锋利得多。
走出了程怿公司的大门,再走进了电梯之后,他才了江予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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