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好听,就是为国捐躯,她还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那双清凌凌的杏眼抬起来,她注视着他:“阿娘说,夫妻同甘共苦,这种牵挂的苦不能她独受。”
薛慎手指蜷缩了下:“那笙笙怎不骂我?”
“我舍不得呀。”
俞知光的声音轻轻的,像春日的叮咚泉水,流淌过耳际,滋润出一片春暖花开。
屋里没点灯,月色如水倾泻到敞开的窗扉。
小娘子眼眸清灵,面上不见被磋磨一日的怨怼,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肯定是才同你当夫妻没多久的缘故,等过个十年八载,没准我就舍得骂你了。”
薛慎笑,劝说的话语再讲不出来。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他拥着吃饱喝足,累得睡过去的俞知光,仰躺在紫宸殿的厢房里,最终还是没能带走人。
夏夜尚热,小娘子睡得眉头拧起,薛慎在床头摸索到一把绸扇,一下下给她扇着凉风,顺便赶蚊子。
窗外飘进的月色渐淡,继而慢慢变为熹微晨光。
薛慎摇了一夜扇,看了一夜人,赶在卯时,轻手轻脚翻窗而去,去当今日的值。
离去之前,在还睡得酣然安宁的小娘子眉心落下一吻。
不用等十年八载那么久。
他的笙笙或许很快就要气得骂他。
辰时初,俞知光给郑嬷嬷叫起。
薛慎已了无踪迹,他手尾干净,连她吃的福满楼烤鸭的油纸和骨架都收拾走了,枕下留了个水囊。
俞知光去太后那儿侍药。
本身雍容华贵的妇人,因头疾折磨,整张保养得当的面容呈现一种往下倾颓的苦色。
她双手捧着药碗,半天手酸了,太后都病恹恹地没接。
黄福来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
他从门外进,拂净衣袖,朝太后递去一卷信筒。
太后起身接了信筒:“药都晾凉了,你再去小厨房热一热再送过来。”
这话是对俞知光说的。
俞知光收起药碗,去到小厨房。
紫宸宫里的宫女经过郑嬷嬷嘱咐,都不许帮她。
她自己到柴房捡了些碎木,塞到专门煎药的小陶炉底下,用火折子生了火,药碗隔水再加热。
俞家的旁支就是杏林世家,她小时候看过俞灵犀怎么做。
俞知光拿小扇,轻轻煽着火,听见小厨房的窗扉外,几个紫宸宫的宫女在轻声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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