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呃,张都尉就是他举荐的。”
“哦?去看看。”
元载一听,登时来了兴趣。
他们来到了位于京兆府后面的设厅,这里本是食堂所在,如今临时改成了救治伤员的场所。
一进去,就听见呻吟声此起彼伏,还有恶臭弥漫。
一群临时调拨来的医师,正手忙脚乱地施治。
徐宾身份比较高,所以独占设厅一角。
他躺在一副担架之上,额头乌青一片。
元载走过去问情况,医师介绍说,徐宾被发现于后花园的一处草丛里,没有烧伤,也没刀伤或弩伤,只是头上有很严重的撞击痕迹,应该是摔跤时头触地砖,被撞晕了。
元载眼珠一转:“他一个主事,为何出现在后花园?为何别人都死了,唯独他安然无恙?”
周围的人谁也不敢接话,保持着沉默。
“张小敬是他举荐的,可见他也是内奸!
蚍蜉应该就是他从后花园放进来的。”
元载觉得这个推断无懈可击,今天可真是幸运,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恰到好处地送到他面前。
元载板着脸对左右说:“加派守卫,把这个奸细给我仔细看好。”
然后转头对医师道:“他现在醒了吗?”
医师说徐主事对声音有反应,能做简单对话,但神志还没完全清醒。
元载走过去,俯身叫道:“徐主事?徐主事?”
“哎哎……”
徐宾发出虚弱的声音,眼皮努力抬了几下,可终究还是没睁开眼。
“你知道张小敬在哪里吗?”
“波斯寺。”
“你知道闻染在哪里吗?”
“靖安司。”
徐宾不愧是记忆天才,即使在半昏迷状态,仍可以清晰回答。
可是元载很失望,这两个答案已经过时了,毫无用处。
不过这确实不能怪徐宾,他在袭击前就晕倒了,连大殿被袭击都不知道。
元载想了想,又问了第三个问题:“靖安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蔽场所吗?可以藏人的那种。”
徐宾沉默片刻,元载能感觉到,他知道些什么,可犹豫要不要说。
元载俯身在耳边,换了一副极其温和的口气:“此事关乎李司丞和张都尉安危。”
徐宾终于开口:“慈悲寺旁草庐,有木梯越墙可至。”
元载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自己陷入了一个盲区——谁说冲入靖安司就一定要留在靖安司?那个男子和闻染,一定是又越过围墙,躲去慈悲寺了。
他不太明白,为何靖安司要在慈悲寺草庐设点,不过这不妨碍马上采取行动。
元载吩咐把徐宾看护好,强调说这是重要的从犯,然后离开设厅,召集一批卫兵前往慈悲寺的草庐。
走到一半,元载忽然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大望楼,脸色阴沉地分出一半卫兵,让他们迅速爬上楼去,把姚汝能给带下来。
之前闻染逃脱,一定是因为这个臭小子用了什么手法通知。
就算没有,这个人也不适合在大望楼那么重要的设施待着。
元载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心善,一切与张小敬有关的人,都应该毫不留情地清除掉,无论冤枉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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