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赵荞到了,他放下手中书册坐正,抬手请赵荞隔桌入座。
面前的矮脚八仙桌上已提前摆好了为赵荞准备的一盏浆果冰酪。
赵昂一面说着话,顺手将那盏冰酪推到她面前示意她不必拘束。
酸甜交驳的浓郁浆果汁淋在一块块拇指大的冰酪上,可口又消暑,在这样的天气里最是恰如其分。
“多谢成王兄。”
跽身而坐的赵荞也不与他客气,从托盘中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勺冰酪含进口中。
“看来那韩灵的医术着实可靠。
瞧着你今日可比从南郊回来那时清醒了。”
赵昂不咸不淡道。
他颊边伤处贴着一方纱布,显是敷着药的。
这般模样再配上他故作镇定的兄长架势,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加之又回想起六月十一那日在南郊,赵昂为了躲对面树上射来的那支冷箭,倒地时竟磕到头晕了过去,赵荞咬住银勺闷闷笑出声。
“成王兄,我记得你脸上那道伤不深的,怎么还敷着药?”
她记得当时赵昂面上的伤口并不深,与贺渊肩头那道险些见骨的刀伤比起来差远了。
“这一转眼都快过去十日,贺渊都已开始带伤忙公务了,成王兄居然还敷着伤药躲在府中不见人,真是娇气得不像话。”
“你才不像话!
两手空空来探望伤患就算了,还好意思嘲笑?”
恼羞成怒的赵昂随手从果盘抓了一粒海棠果,作势要丢过去砸她。
他面颊上那道伤早就收口了,只是他的妻子担心会留下疤痕当真要破相,就让他老实继续敷着祛疤的“玉面回春膏”
。
赵荞笑得更大声了“你我怎么也是自家兄妹,不用虚礼客套吧?你就那么一道浅浅划伤,不值当我郑重其事带着礼物来探望的。”
赵昂将果子丢回盘中,没好气地笑瞪她一眼“既你也认是自家兄妹,那你唤什么‘成王兄’?”
十一那日在南郊,他倒地时磕着头晕了许久,迷迷糊糊醒转时隐约听到她似乎唤过“五哥哥”
的。
赵荞清了清嗓子,讪讪笑着垂下脸,专心又吃了一口冰酪,片刻后才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再像小时那样唤‘五哥哥’也不合适。”
堂兄妹两个如今都是大人了,总不好再像小时那般亲亲热热瞎黏糊,她今日空手来探望,便是不再与他生分的意思。
赵昂颇为欣慰地笑叹一声,也没再强求她改口,就与她闲谈起来。
问过她现下的情形,得知她五感已恢复,也无旁的不良症状,赵昂也挺替她高兴的。
“从南郊被送回来时我头还晕着,没顾得上留心你。
过了两日才听你五嫂说你整个人木木的。
不过她说有贺小七和韩灵在,用药对症再正确疏导就会好,我便没去多事了。”
赵荞点点头“原也没什么大碍。
我也不懂为何会突然五感尽失。
他们说是正常的,许多人第一次遇到……那样的事,都会异常一段日子。”
“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南郊刺客案是谁搞的鬼?”
赵昂神秘挑眉。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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