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着几块糖,想象着儿子以后的情景,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再坚强,王瑾也是一个女人,说破天,她也是个还背着奶的母亲。
孩子永远是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她可以咬着牙和丈夫提离婚,可又怎么能真的舍弃得了自己身上掉下去的那块儿肉
这样的变化也是姜晓菱没有想到的。
她叫王瑾进来,确实是想和她说两句话,可也是为了给她这几块糖。
这糖是儿子寄回来的大白兔奶糖,据说两块儿糖就可以化一杯牛奶。
这中高级货哪里真的是买个喜糖就能买回来的
所以她不敢在外面拿出来。
她把王瑾叫到屋里把糖给她,一方面确实是心疼石头小,怕哭狠了对孩子不好。
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想让王瑾能稍微安心一点儿。
知道儿子有糖吃,路上不会一直哭,至少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都是女人,姜晓菱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孩子去戳人家肺管子,那得多残忍才能干出这中事儿
再说了,一个外人,又凭什么呢
可她没想到自己好心办坏事,还是把王瑾给刺到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
姜晓菱赶紧蹲下身子把王瑾给拉了起来,着急的说“姐你别哭啊我没别的意思。”
王瑾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了摇头,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哽咽的说“姐知道,这不关你事。
是我,是我心里痛啊”
她说着话,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胸口处,眼泪像脱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砸。
“小石头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是我带的。
他爸是独子,他又是老赵家第一个孩子,爷奶都稀罕得很。
我婆婆说了好些次,说他们可以帮我们带,我都死咬着没松口”
王瑾死命的咬了咬嘴唇,浑身都在哆嗦,她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憋住,再次放了声“我舍不得啊”
着她这个样子,姜晓菱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都是当过妈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王瑾此刻的心思
当初她即将离世的时候,最让她撕心裂肺的并不是病痛,而是不放心她的庆庆。
那种割裂,那种绝望,可能和现在的王瑾是一模一样的吧。
想到这儿,姜晓菱抹了抹眼睛,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儿手绢递给了王瑾。
“姐,你别哭了。
你这么哭,我姐夫到了心里不定多难受呢。
既然他必须得回去,那就别让他难受着走。”
听她提起赵泉,想到赵泉之前待自己的好,王瑾又一次泣不成声。
人都是这个样子,可以给自己包裹上层层盔甲,可以自认为经得起岁月的磋磨,刀枪不入。
可总是会有软弱的地方。
这个点一旦被找到,一旦被戳破,那些盔甲往往会瞬间支离破碎,变得千疮百孔,再也不复曾经的坚硬。
此刻的王瑾就是这样。
在此之前她从来强忍着,一次都没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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