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棋子?
他们也知道深宫险恶,却对她如此相逼……
一旁听着的灵修,早就呆愣惊诧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管沅深吸一口气:“入宫是吗?好。”
那一个“好”
字,极其淡然,仿佛答应的不是入宫,只是吃一餐饭。
那样淡然的飘忽中,又夹杂了几分断念的狠,和无望的悲,叫人难以察觉。
陆长青愕然,他以为自己还要再费许多口舌,才能把管沅逼到绝境,才能让她同意入宫。
却没想到,对话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个极其飘忽的“好”
字,然后是哀凉转身的背影,落寞的离去。
她到底都想了些什么,在这瞬息间的万念?
为何,突然就,同意了?
……
古朴的檐瓦一如前世那般熟悉。
此生,跨进这座大宅,她得以平安走出去。
走出去,却是向着另一个无底深渊。
管沅拉着灵修的手腕,毅然决然走向靖安侯府的大门。
午后阳光正好,照在管沅没有表情的脸上,丝毫没有干扰她空洞的眼。
最后再走一次这条出府的路,她只觉得前世的一切全都离自己远去了。
兴许,是她前世欠他太多,太多;以至于今生,一切都逆转过来,让她去还。
他不再念着她,而只是把她当作棋子,争权夺利的棋子。
陆长青说得很对,假如没有盛阳,她早就不知死在哪一场劫难之中,哪有命站在这里说话?
不明情绪的泪水疯狂涌出她的美眸,模糊了她的视线。
盛阳,我欠你的。
前世,今生,欠你的。
那么,便让我去还吧,最坏不过一个死的结局,不会再坏过前世。
还清两辈子的债,早点去阴间投胎,来世,不要再见你……
“你说什么?”
盛阳蹙眉,“她提前离开了靖安侯府?”
宁护卫也很着急:“是,三姑娘不知是被谁叫出去说话,然后再也没回敞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靖安侯府。”
“她在哪?我亲自过去,你查清楚谁找她说了什么话。”
盛阳刚陪同皇上回宫,便听闻这样的消息,立刻又出了宫。
马车上,管沅伸手抚着去年花朝节前自己赶出来的那本诗集,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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