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偏生主子个性无论如何都会强忍着,不露出过多端倪。
可表面越是平静,心里越是难过呀!
少年没有表情,左手狼毫未停,写了许久才开口:“定远侯府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宁护卫担忧地看了少年一眼:“没有动静。
管二太夫人和管大姑娘都病着,但柳姑娘说,兴许因为这事。
病就好了……”
他其实觉得柳臻所言很有道理,过几日再看就知道了。
“叫陈新好生盯着,提防他们害人。
别出了什么差错。”
少年语气淡漠。
宁护卫应下,又抬眸瞥一眼少年:“其实,这件事也还有转圜地步——”
“为何要转圜?”
少年冷声回问。
宁护卫一愣,少年又问:“之前萨满法师所做,是为了什么?”
宁护卫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为了什么,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孤独终老吧?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做却不能做。
我很清楚,”
少年轻轻咬牙。
似乎也在告诫自己,“你下去吧!”
宁护卫叹息地转身而走,却没人看到,少年拿起方才所书玉水宣,把自己比鬼画符还难看的字,尽数揉碎。
那张皱成一团的笔迹,恰似他的心。
事情兜兜转转,就算有先皇驾崩拦着,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他不是没有能力阻拦齐允钧和她的事,却没有立场。
兴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至少比前世二八年华受牵连而死要好。
少年唇角溢出苦涩的笑,那笑容凄冷萧瑟。
她不可能等他一辈子;就算能,又或许如前世一般,再也没等到他……
定远侯府花厅里,杨氏正领人清点田庄上送来的果蔬粮食。
“你哥哥到前厅去和庄头们对数目了,”
杨氏看着刚进花厅的女儿,“要不你去问问,看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管沅摇摇头:“这就不必了,哥哥若有什么为难的,自然是先请教祖父。”
毕竟从前掌管庶务的是祖父,一切还是听祖父的意思为好。
杨氏赞成地点点头:“也好,你父亲下个月就要到京了,他要是看见你和你哥哥如今这么能干,可不知有多高兴!”
管沅还真有些难以置信:“爹爹回京的事,真的定下来了吗?”
前世,父亲战死大同;这辈子若能让父亲回京,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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