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心中品评师父的长相,实在是大逆不道,蔺知柔赶紧悬崖勒马,行个礼入了席。
文人饮酒喜欢联句,因顾及蔺知柔不会作诗,几人便只是天南海北地聊些奇闻逸事。
阿铉一早便按捺不住,瞅了个空,将他们勇斗朱五郎的经过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只略去朱五郎的诬词不提。
柳云卿脸色一沉,看向徒弟们的目光微冷。
阿铉不曾注意到师父色变,还在兀自夸夸其谈,蔺知柔不由替他捏一把汗,偷偷扯他衣袖。
“扯我做什么”
阿铉斜他一眼,“师父,白先生,你们真是没瞧见那朱五郎的脸色”
柳云卿将酒杯往案上一撂,阿铉方才觉出不对来,抬眼偷觑师父脸色,分明是生了气,可他们维护师父颜面有何错处心里委屈,脸上不由自主流露起来。
蔺知柔暗叹一声,拽一拽师兄。
阿铉回过神来,不管师父为何生气,既然师父生气了,做徒弟的除了赔罪又能如何
师兄弟两人赶忙站起身,避席下跪,稽谢罪“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柳云卿看了眼大弟子“错在哪里”
阿铉“”
柳云卿轻哼了一声,转而问蔺知柔“七郎你说。”
蔺知柔磕了个头“回禀师父,徒儿之错有三。”
“哦”
柳云卿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小徒弟,“哪三错”
“第一错在言行不端,与人争锋斗狠。
第二错在投机取巧,将圣人经典当作争先之具。
第三错在德行不备,才学不赡,不能以德感人,亦不能以才学服人,却行诡道诈术,非君子所为。”
柳云卿沉默有时,方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你刚入我门下,这次便不罚你,下不为例,起来罢。”
蔺知柔松了一口气“谢师父。”
柳云卿又对大弟子道“你身为师兄,不能约束师弟,反而带头与人相争,犯了错尚不自知,尤沾沾自喜,是为错上加错。”
阿铉心下不服,却不能反驳师父,用力咬了咬唇“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去堂下跪上一个时辰。”
阿铉再拜“谢师父责罚。”
蔺知柔闻言俯下身,以额触地“师父,师兄虽有错,却是因徒儿而起。
师兄是不忍见徒儿被欺侮,这才铸成此错。”
柳云卿方才对刚入门的小徒弟还算温和,眼下声音里已有了寒意“你既知错了,又为何替他说情”
“徒儿不敢,犯了错理当受罚。
徒儿恳请与师兄一同领罚。”
阿铉推推他,挑眉道“你一个小孩添什么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柳云卿看看两人,对蔺知柔道“那你便与他一同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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