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夜在东宫担心司洸,偶尔进凤栖宫给皇后问安。
太后到底是不是今夜去世的,她如今也不敢肯定了。
她今天急着催司湛来,就是怕司湛没有见到太后最后一面,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太后病重即将离世之时,他还在床笫间和她行周公之礼,日后心里定会自悔不已。
她不想他难过后悔。
太后看着孙子与孙媳妇,心情愉悦,甚至难得地也用了一碗南瓜小米粥。
颜嬷嬷看太后能喝下一碗粥,眼角笑出深深的皱纹,“瑾王妃,日后多来看望太后吧,太后喜欢你。”
江神聆应下。
晚膳后,宫人端走餐盘,又端上六安瓜片给瑾王、瑾王妃消食。
太后命颜嬷嬷拿出一对珍藏的点翠金步摇给江神聆,江神聆笑着接过,再次答谢太后。
司湛看太后困乏了,正欲开口离去,江神聆看了他一眼,抢先开口道:“太后娘娘,雪天路滑,回瑾王府还要半个时辰,我不想走了。”
司湛看向江神聆,眸中浮起一点惊讶。
颜嬷嬷说:“瑾王之前便住在偏殿,那儿王爷用过的器物都是现成的,王爷、王妃留下过夜吧,明早陪太后娘娘用完早膳再走,你们在,太后心情好,才能稍微多用一些。”
司湛虽不知道江神聆为何如此,但点头道:“天黑了,路不好走,外面风大容易受凉,祖母留我们住一夜吧。”
太后慈爱地看着江神聆,“孙媳妇有孝心,湛儿有福气。”
江神聆行礼告退,宫女打开宫门,寒风扑进来,颜嬷嬷立刻道:“快将门关上。”
走在殿门外,宫女打上油纸伞送他们去偏殿休息,江神聆停下脚步问宫女:“太后要歇息了吗?”
宫女答:“是。”
“殿中只留颜嬷嬷一人?”
“是。”
宫女说,“太后只愿颜嬷嬷一人在旁伺候。
我和翡翠留在殿外,若太后有事,颜嬷嬷会来叫我们。”
“好吧,天寒地冻的,你们在外候着也实在辛苦。”
江神聆挤到司湛身旁,捏了捏他尚且温热的手,“快走,风好大。”
到了偏殿,宫女们点燃宫灯,铺好床褥,又打了热水过来让王爷、王妃洗漱。
江神聆换好寝衣躺下后,看司湛还站在屏风旁看屏风上的画,她问道:“怎么不过来,你不困么。”
司湛背对着她,半晌才问:“你来慈宁宫,是为了在慈宁宫过夜吗。”
“在哪里过夜有何不同,不都是你我一起吗。”
江神聆掀开被子站起来,踩着布鞋走到他身后,伸出胳膊从后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背脊上,“睡了好不好,我有些困了。”
她去了发髻,青丝垂在身后,只穿着柔软的中衣挨着他。
司湛没有脱去外袍,只将披风取下。
江神聆眼皮轻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夜里就颜嬷嬷一人伺候太后,我有些不放心。”
司湛向她解释:“早前,父皇夺皇位之时,太后是先帝爷宫中的丽妃。
先帝爷的皇后在夜里派人绑架了太后,为了逼父皇投降,百般折磨太后。
太后因此受了很多苦楚,心里留下了阴影。
晚间睡觉时,太后只许颜嬷嬷一人待在房中,若有旁人在,太后便睡不踏实。”
“原来如此。”
江神聆道,“可我看颜嬷嬷年事已高,约有六十岁了吧?”
“颜嬷嬷伺候太后四十余年,我记得她六十有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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