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洲神色茫然又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个戴墨镜的华贵女人。
黑色的镜片反射着他枯黄削瘦的脸,眼球凹陷,颧骨高乍。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好似一件病袍子罩着他骨瘦如柴的躯体。
“你是谁啊?”
他声音嘶哑如被割断了声带,明明五十多岁的人,脱相的如同六七十。
而廖玉珍则保养的容光焕发,肌肤白里透红。
若是不笑,眼尾和法令那块,连皱纹都不曾显现。
她摘下遮掩半张轮廓的墨镜,笑的妖娆又妩媚。
但看着沈怀洲的眼神,却充满了轻蔑和鄙夷,娇美的眉心深深蹙着。
“疯的还不轻,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看着廖玉珍那双含着水波的眸子,脑海中顿时流淌过一缕清流。
像是从天而降的润泽,清扫了心膛阴霾,也疗愈了内心苦楚。
泛着点甜,还泛着点温柔的光辉。
沈怀洲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恍惚,慢慢转化为透净。
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他每每入夜所梦到的女人,有点想象。
模糊的画面与现实重叠,朦胧的呼唤有了实照。
他哆嗦着干瘦的手掌,哪怕扎在手背上的吊针被扯断,嘣溅出血滴。
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想去摸摸廖玉珍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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