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话他,娃儿去上大学后,就没人陪他喝酒,他有的时候一个人能在院子里呆坐好几个小时。”
路婶走进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他大概是想起东旭了。”
“路叔和爸爸很要好吧?”
路曼扒完最后一口饭,问道。
路婶眸子垂了垂,“好,再也没人能那么好了。”
路曼陪她一起收拾桌子,在厨房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我听路叔说,你们认识凌晨希。”
路婶的眼里划过诧异:“你不知道吗?凌先生可是咱们小路村的大恩人,咱们村子的路就是一年前凌先生出钱给修的,现在正准备铺水泥呢!
从前进镇里,要翻过两个矮山头,要是遇上下大雪,根本走不动,娃儿冬天上学都是个问题,他是个好人!”
好人,这是路婶最终给凌晨希的定义。
只是她大概不知道这句话若是放在A市会被多少人嗤之以鼻。
摆好干净的盘子,路曼搓了搓手,去屋里搬了一张凳子,摆在老路旁边坐了下来。
老路看见了急忙道:“快去屋里,里面暖和,这里不比南方,风冽!”
路曼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打紧,我穿得厚,而且我想多知道一些爸爸妈妈的事。”
老路嘴唇动了动,举了举手中的酒,问她:“喝一杯?”
路曼啜了一口,顿时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好辣啊。”
老路哈哈大笑,“当年你妈妈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差点把酒杯给摔了。”
路曼也跟着笑了,清亮的眼睛弯成天边的月牙:“那我比妈妈强多了。”
“对,你比你妈妈强!”
老路愣了愣,才道。
第二天,路曼直接睡到了日晒三竿,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不知道昨夜跟老路唠嗑了多少,只隐隐记得最后两个人都趴在桌子又哭又笑。
拉开门,只看见路婶里外忙碌着。
“路婶,路叔呢?”
“他去镇上办事了。”
路婶看她揉着太阳穴,停下手里的动作,“去洗洗,我给你弄完酱汤,喝完头就不疼了。”
路曼这几天除了去父亲的老屋看了一圈,其他的时间都在吃。
路婶嫌她瘦,总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没几天,她就觉得自己的肚皮圆了一圈,可这感觉又莫名地幸福。
她来到小路村的第四天下午,寒风大作,云乌压压的一片。
路婶看了眼屋外道:“这天气说变就变,怕是要下初雪了,也不知道老路能不能赶在下雪前回来。”
果然,李婶说完这话不到一个小时,天空开始飘起絮状的白色物体。
路曼站在屋檐下,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融化。
雪花沁入掌的凉意,也抵不过她满心的雀跃。
要知道,A市从来不下雪的!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老路推着摩托车走进来,他进来后,外面又矮身进了一人。
路曼看清那人的时候,眼皮重重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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