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喝酒,什么酒都成!”
吴弃疾笑了起来,这家伙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爽快人,待人处事都直来直往。
他说道:“好,我回淮昌后就去找你要酒喝,到时你可别赖账。”
郑驰乐在一边看着,对吴弃疾的变脸功夫非常佩服。
吴弃疾这人是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张世明性格坦荡,他也表现得非常放得开,绝不拖泥带水地虚来虚往;跟关振远对话时他又成了个政坛老手,话里藏着话儿,最终落到了实处的东西只有关振远能领会。
其他更多的情况就不多提了,总之郑驰乐跟在他身边这些天真是开了眼界。
郑驰乐沉思之际,吴弃疾已经博得张世明的好感,让张世明主动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吴弃疾听完后也不发表意见,直接交待张世明好好休息、暂时不要挪动,然后领着两个人小鬼大的小鬼回了郑存汉那边。
吴弃疾曾经专供癌症这一项目,对于癌变的诱因比其他人要了解得多,因而他讲完张世明调查除草剂厂的事以后看了郑存汉一眼,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农药和除草剂是各大农村的污染源,它们生产时排出的废气和废水都会对环境造成影响,更严重的是如果它发生泄漏事故,造成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我在东瀛时做过一项调查,化工厂附近是癌症高发区,我怀疑老爷子您的病跟东边的厂子有关。”
郑存汉先是一震,然后硬是否决吴弃疾的话:“这怎么可能!
我病了是我的原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郑彤最了解郑存汉,她知道她这个拧拗的父亲老毛病又犯了,怕她冲动坏事!
郑彤说:“爸,这方面还是吴先生比较有话语权。”
关振远也是这样想的,他向吴弃疾投以询问的目光:“那吴先生认为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吴弃疾说:“凡事不能光靠猜测,要用证据说话才行,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向省院提出立项申请,让那边派个专家组下来调查。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省报那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剩下的话吴弃疾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会儿关振远手里抓着的权力还不够大,还没有横扫一切的底气,等舆论把事情推高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的程度再出手是最恰当的。
到时候这些“毒瘤”
企业大概也快变成弃子了,关振远出面来个快刀斩乱麻,既能立起威信,又不至于过度得罪人。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而且也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张世明这把好枪杆已经自己发力了,只需要给他指出一个更准确的方向就行了。
郑驰乐在一边听得眉心猛跳。
刚刚吴弃疾还和张世明谈笑风生,转头就把人家当成计划里的一个棋子来用,任谁听了都会有点不舒坦:往后自己会不会也会给他利用上?
这种剥离个人观感去实现利益最大化的谋算,正是吴弃疾最擅长的——也正是他师父最不喜欢的。
可郑驰乐抬头悄然往吴弃疾看去,却看到吴弃疾眼中透着难以错辨的从容和坚定。
有这种眼神的人,绝对不会是卑劣小人。
第20章旧事
郑驰乐都能想通其中的关节,关振远自然不会听不懂吴弃疾的话。
他已经年近四十,久经政界熏陶,早就不会天真地以为光凭一腔热血就能把事情做好。
说实话他还挺羡慕张世明的,这人永远活得张狂又肆意,什么都不需要顾忌。
“我出去和他见上一面。
盯着我的可不仅仅是周围的‘同志’,”
关振远顿了顿,抬起手往上指了指:“还有上面。
如果我连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都分不清,刚上位就畏手畏脚,那我的前程恐怕只能止步于此了。
如果连这种罔顾人命、以权谋私的做法都不敢站出来阻止,就算爬到了顶端又能有什么大作为?”
吴弃疾听到关振远的话反而放宽了心,有关家在,关振远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摔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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