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铄调皮地轻触不周卷翘的长睫,想他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此时若不欺负他便再没了机会,这样想着便又戳了戳他的脸。
“铄铄小姐。”
不知何时端木已悄悄行至榻旁,纹铄玩得正开心,被他一声轻唤吓得微微一颤。
“吓着小姐了。”
端木连忙一礼。
“前辈。”
纹铄起身还礼,双颊已然红透。
“不敢,不敢,小姐若定要唤老奴前辈,反倒叫老奴惶恐。”
端木道。
纹铄笑笑,调皮道:“我听她们可都唤您老祖来着。”
“痴长些年岁罢了,老奴奉公子为主,公子待小姐如至亲,小姐便也是老奴的主人。”
端木极认真地道。
纹铄嘟了嘟红唇,想起不周见到她时那欲杀人般的眼神,喃喃道:“他待至亲也太坏了。”
“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得久了,自然变得冷酷、冷漠,但主人对小姐的心意,难道小姐真的看不出来吗?”
端木涩然道。
纹铄默然,想他伤得那样重,还将灵力耗损在为她疗伤上,当时那情形竟像是不要命了一般,虽是堵气,可依然让她的心大受震动。
待纹铄在端木的话中回神时,端木早已悄声退了出去。
她才想起自己沐浴出来,还未将长发弄干,实在有些失礼。
她将长发拢在一起,轻轻一抖,长发如瀑飞扬开来,竟是一点水珠都没有了。
本想将长发束起,床上的不周突然动了动,纹铄急忙上前。
“铄铄……”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在呓语,可夜已深没什么动静,纹铄还是听得清楚,不由心中轻轻一荡。
他总是那样冷漠,都不曾好言好语的与她说过话,可原来他在梦里是这样轻轻唤她的名字。
这一夜,纹铄一直守在榻边,随时查看不周的情形,直到天色微曦,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纹铄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睡在不周的榻上,薄被上面带着淡淡的甜香像是人参,正是不周身上特有的味道。
纹铄猛地坐了起来,脸上似有火烧一般。
正坐在椅上看书的不周听见动静抬眼看去,见那小小的人儿,长长的发披散两旁,眼中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蒙雾气,双唇微张,两颊酡红,娇艳不可方物,一时间也怔在当场。
半晌才回过神,将视线调开,淡淡道:“你醒了?”
纹铄忙掀开被子下床,见自己的绣鞋放在榻边,也不知是谁给她脱的,只红着脸将鞋子穿好,问道:“你可好些了?身上有伤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嗯。”
不周冷冷应了一声,见她眼下有明显的青影,便道:“若没睡好,就再多睡一会儿。”
“不了。”
纹铄哪肯再上不周的榻,只道自己有些饿,待回房用了早膳再说。
不周却直接叫人上了早膳,粥、点心、小菜,各种样式摆了个满桌。
纹铄有些好笑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吃吧!”
不周说着当先坐定,动起筷来。
纹铄倒是愣住了,她知道像不周这样已修成神的,是早就辟谷了的,像她母亲与两位哥哥,虽然每日里关注她的三餐,却不曾与她同桌而食过。
他们最多也不过用些水酒、灵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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