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儿身上换了一件浅草色的家常衣裙,离开镇北侯府后,虽然气色仍没有修养过来,但精气神已然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像一株经烈火焚烧后重生的小草,眼中有了自信和对未来的期待,即便是现在急的焦头烂额的二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也心生欢喜,可她现在却说,要重新回到那个害她至此的虎狼窝?
楚赦之温和地劝道:“可儿姑娘,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的镇北侯府比往常更为危险,害你们这些弱女子的人还隐藏在暗处,一旦被抓住,我们无法及时将你救下,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
田可儿不为所动,坚定道:“可是你们现在需要一个人进入不是吗?孙全还没死,他知道彭壑被抓到衙门一定会非常着急,如果我回去,就算他心里起疑,为了知道全部经过也会帮我。
所以,我就是送信的最佳人选。”
她转向李匡儒,用恳切的目光请求:“李大哥,不,李将军,请将送信的任务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它送到九谏师父那里。”
李匡儒先是犹豫,继而怒道:“不,你快回去吧,本将军再不济也不需要一个弱质女流卖命,这是对我的侮辱!
何况”
他撇开头:“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还要再回去,让帮你的人怎么想?”
田可儿眼中含着泪,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道:“那将军让我回去待着,难道不是对我的侮辱吗!”
“正如楚大侠所言,害我如提线木偶般生活多年的黑手仍潜藏在暗处,他们毁掉的是我的一生啊!”
田可儿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的愤怒令两个男人哑口无言:“你们要抓的是我的仇人,若论与人厮杀搏斗,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既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为何非要让我在后方无力等待?难道是个女人就不配为自己复仇吗!”
李匡儒沉默半晌,半阖双眼:“别的不说,你肚子里还难道不为你的孩子想想吗?”
说到这个,田可儿反而平静了:“我早就知道这孩子生不下来,也从没想过要生它。”
“我骗九谏师父说想把它生下来,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加重筹码。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怕我一个人不足以打动他费力救我,但加上没出世的孩子这个借口,只要他是个善良的人,就一定会在救我出去这件事上更尽心。”
田可儿缓缓道:“李大哥,我本就不是善类。
你救我之前,我缩在那个小箱子里,听彭壑说九谏师父有难,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为他担忧,而是怕他出事了就没有人救我。
这些年我为虎作伥,做了不少恶事,心思也早已不单纯。
若我出事,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人感到内疚。”
“将军,”
有人来报:“一刻钟前,有人看到赵无极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出城去了,我们不敢跟得太紧,只知道他去的方向不是西北大营。”
李匡儒眉头一紧:“这个关头,他怎么会突然离开,还这么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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