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子说。
偷吃的学生红了脸。
大婶子又说“这是你们三天的口粮。”
一张大饼比人脸还大,又香又软,胃口小点的一顿都吃不完呢。
李岩生自负聪明,马上明白过来“是让我们送去给山下的灾民吗”
大婶子没回话,三当家起身了,一招手“走吧。”
学生们都很欢喜,纷纷跟了上去。
难掩兴奋,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计划着如何如何将这些饼分发出去。
直到人都离开了,勋哥儿叫住正要走开的梅梅。
梅梅不等他说话,先一步说“如果你是要问我是不是我告诉大娘子的是这世上的任何事,但凡我知道的,只要大娘子问,我不会瞒她。
不管好事坏事,不管对我有害有利。”
勋哥儿怔了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就想问问大娘子怎么处置他们,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梅梅一昂脖子“你怪得着吗”
九岁的梅大当家这一年吃得好,骨肉疯长,已初具少女仪态。
平时她吊儿郎当的同他们一起嬉闹玩耍倒没觉得,如今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双手负在身后,下巴抬起,眼神轻蔑。
勋哥儿心里咚得一声,忽然感到了他和梅梅之间天涧般的差距。
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瑟缩在墙角连话都说不出完整一句的可怜小女娃。
她自信,骄傲,无畏无惧。
他甚至可以预见,她将来会是何等的夺目耀眼。
一辆马车从山脚下载着十三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从山门口一路疾驰,出了集镇,又通往云州城,守城军放行。
城门口或躺或蹲着衣衫褴褛的灾民,茫然的了过来。
其中一个学生没忍心,从布袋子里拿出一块肉饼,朝靠在城墙边的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喊了声“喂给你”
那孩子因为饥饿头晕眼花,尚未反应过来,学生手里的肉饼就被另一个冲上来的男子抢了。
食物的香味迅速在饥肠辘辘的灾民间形成了涨潮般的反应。
人们茫然的抬起头,而后纷纷站起身,朝着马车涌了过去。
赶车的大叔似乎是有意将马车驱使的缓慢,流民们追着马车跑,有的已经够上了马车车窗,伸长了胳膊,拉扯他们,口内喊着“可怜可怜我们吧。”
下手却又狠又强硬。
有的孩子被扯掉了怀里的饼,有的被撕烂了衣服抓伤了皮肤。
学生们吓得哇哇大叫,纷纷喊着“叔你马车赶快点快点啊”
马车夫这才一扬马鞭,有年轻点的甚至攀上了马车,被坐在车尾的二狼一脚踹了下去。
李岩生拱拱手,朝二狼道谢。
二狼转过脸,没应声。
惊险过去,沿途还是能到零散的流民,但没人再主动往外投喂,回过神来的学生们都开始指责那个最开始投喂肉饼的学生。
那学生最惨,整个布袋都被抢走,现在身上只剩一些饼屑,其他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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